崔博也是好心,就在楼道里跟杨艳玲指了个路。
杨艳玲朝着乔必行办公室一路狂奔,余徽晓差一点,没追上。
杨艳玲到乔必行办公室门口敲敲门,乔必行正好出来接杯水,门一开,俩人碰面,大眼瞪小眼。
好熟悉的一张脸。
但又好像有点陌生。
杨艳玲以为自己认错了,赶紧从办公室退出来,看看写着教授姓名的名牌,确定是“乔必行”没有错。
“你怎么在这儿啊?”杨艳玲问。
“徽晓的导师,就是我。”乔必行说。
看着这俩人在面前“一见如故”,余徽晓彻底蒙圈。
“不好意思,乔老师,这是我婆婆。”余徽晓赶紧解释。
“没啥不好意思的,这是我前妻。”乔必行半开玩笑地说。
余徽晓愣在原地,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看看杨艳玲,再看看乔必行,伸着手,都不敢认,“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您是杨乐的……”
“杨乐他之前还有个名字,叫乔一乐。他就是我儿子。”乔必行承认道。
余徽晓感觉一瞬间脑子要炸了。
信息量好大啊!
门口还围着一群吃瓜的实验室群众。
余徽晓真是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都不行。
杨艳玲和杨心看到余徽晓这个反应,反而还问她:“杨乐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从来没有。
余徽晓什么也不知道。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每次她在实验室遇到困难,就算是和乔必行有关的困难,杨乐都能轻松化解。
余徽晓扶住墙,有点晕晕的。
“嫂子你没事吧?”杨心过来想扶她,但被余徽晓避开了。
余徽晓努力镇定了一会,走到实验台,问徐若若:“今天的任务还剩多少?”
“就剩两只鼠了,姐你不是刚才才看过记录本吗?”徐若若疑惑,余徽晓从来不会忘掉实验的。
“对,还有两只。”余徽晓先坐下来,低下头,专注地把剩下的实验做完。
趁这个时间,乔必行把杨艳玲请到自己办公室。
杨艳玲这才觉得有点丢人,扭扭捏捏地不想进。
但乔必行说:“做不成夫妻,连朋友也不能做吗?”
“有啥好做朋友的?”杨艳玲不理解。她做小学老师,教语文。乔必行现在是名牌大学教授,搞科研。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乔必行让她和杨心先坐下,然后给她们分别倒了一杯水。
杨心很乖巧地说:“谢谢叔叔。”
“心儿的病好了吗?”乔必行问。
“复查已经没事了。”杨心说。
“那太好了,现在的这个免疫治疗还真挺灵敏。”乔必行一边跟杨心闲聊一边坐下来。
杨艳玲还是低头不说话。
乔必行叹了口气,看着她,“这些年你一直不肯跟我联系,其实我心里一直挺愧疚的。”
“愧疚?愧疚你当年非要离开家!”杨艳玲侧身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说着回了个头,“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拉扯豆子,我是钱钱没要你的,人情一个没欠。现在你也少给我打感情牌。就算你说破天,豆子也不可能认你这个爸,给你养老送终。你就记着这句话,年轻时候犯的错,老了就得还。”
“害,哪儿跟哪儿的话。我说要豆子认我了吗?”乔必行还挺委屈。
杨艳玲不听他这套,板着脸,还背对他,“你少在这儿给我装了,你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你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乔必行赶紧给自己开脱,“不信你去问问豆子,我从来没跟他说过这句话。”
“豆子来联系你了?”杨艳玲突然转过身,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乔必行意识到说错了,赶紧改口,“就是为了晓晓的事。”
杨艳玲冷哼了一声,指着乔必行说:“杨乐这个窝囊劲真是彻底随了你了。”
“是,我是窝囊,所以才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伴儿。”乔必行自我打趣了一番。
杨艳玲不敢相信地回了个头,一个大学教授想成个家,应该是蛮容易的一件事。
“你要是不信可以带着心儿去我家看看。就在学校里。”乔必行主动邀请。
“不用了,我和心儿晚上还赶高铁呢。”杨艳玲拎包就要走。
“那我送送你们。”乔必行说着跟出来,就在全实验室众目睽睽之下,跟着杨艳玲出了医学楼。
实验室众人都看傻眼了,连徐若若也忍不住凑到窗户边吃瓜。
只有余徽晓一个人坚持写完了最后一行实验记录才起身。
她没有凑大家的热闹,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家,吃饭、洗漱、看文献,都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