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卓家母子终于痊愈,好在病发初期进行治疗,问题也不严重,还有婉儿日夜悉心照料。
卓夫人躺了几个月,知道她体质差,婉儿跟着瑾月学做药膳,病愈后看着气色比之前好些了。
卓昊的性子是闷不住的,清醒了后一直嚷嚷着要出去玩,还不肯乖乖喝药。
没办法,王婉儿连哄带骗,喝一口药喂一颗饴糖,告诉他不好好养病以后变个大花脸。
这母子俩算是好得慢的,听闻旁边凌府在一个月就撤兵了,京城中的患者都已经痊愈。
大门一开,王婉儿眼前焕然一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看什么都新鲜。
云屏跟画楼也早早在门口等着。
见画楼脸上留着几个浅浅的印子,说回去给她拿肖三郎的药膏抹上。
“三哥哥的药可灵嘞!我当日脸撞得多厉害?一点伤疤都没留下!”
街道车水马龙,王婉儿不想坐车,憋了这么久正好活动活动走回去,让执棋瑾月先驾车回去。
云屏迫不及待要跟婉儿说近日京城的要闻。
“姑娘,这几个月您一直关在卓府里头不知道。袁家两位姑娘也染上了天花,治好后脸上留下好多疤,那袁大姑娘觉着毁了容还想跳河自尽呢!”
“啧啧啧,她那张脸毁了的确可惜了。”
离开临安的时候,肖三郎特意给王婉儿多备了些复颜药膏,还抄了个小纸条子塞给她,里面是制作药材用量和方法。
这是他少时从师父那里学来的,这些年精心专研自己又加了几味药。
再三叮嘱婉儿,此法独一无二,不可外传!
想着小郡主和卓夫人卓昊都要用此药,把方子拆开抄了三份药材单子,让画楼云屏执棋到三处药房去抓药。
陈眉过逐梦轩来看婉儿,这丫头小半年没见人都消瘦了。
她正色问道:“以往你上卓府顶多就待个半日,这几个月你可有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嫁入卓家?”
“您怎么突然问这话?”
“卓家人脉简单,一家四口你也是熟悉的,而且你对都很好。只是你也看到了,卓夫人体弱,二公子年少不经事。卓将军和卓昱以后都是要外出征战的,行伍之人行军少则几月,多则数年上十载。这往后真嫁过去,你不免要挑起管家的担子,就不像在逐梦轩做王府大姑娘这么松快了!”
王婉儿沉思,再怎么那也比上辈子那个虎狼之地好啊,袁钧衣冠禽兽,侯夫人蛇蝎心肠。那哪是家人?不晓得上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碰上这伙人!
如今想起那些画面,她也不禁打个冷颤,心里发毛。
她肯定点头:“若不嫁给昱哥哥,我还能嫁谁?”
陈眉思索一会儿,袖口里掏出一封信:“呐!这是半月前你益州姨母寄来的,我担心有什么急事,就替你拆开看了。”
王婉儿翻弄着信纸:“姨母说什么了?”
“问候几句,还有看你快及笄了,问问你的亲事。”
这位姨母是亲娘石慧英的亲姐姐。
就像肖大婶那样守寡多年,一直在益州乡下照顾一家老小。不过她没肖大婶那么容易,肖大婶在临安有四爷爷帮忙扶持,只有仨孩子,没有公婆要奉养,日子不会太差。
姨母就不一样了,上有公婆要侍奉,下面一儿一女。
姨父姨母是在临安成的亲,几年后姨父得到消息说家中父亲病重,地里庄稼母亲一人打理不过来,姨母便带着俩孩子去益州。
刚过去几年公婆年迈,儿女尚幼,家里事务地里农活全都压在姨母一个人身上。
如今儿女都已成家,二老西去,儿子儿媳接上庄稼农活,膝下还有两个小孙儿,也算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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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沈相家中给小孙女办周岁宴,京城官眷贵妇挤满厅堂庭院。
沈大人是沈贵妃的父亲,有两任妻子。
原配夫人秦氏是前江浙总督秦扶谊的妹妹,诞下长女和幼女,如今母女三人皆已过世。
续弦袁娘子是广林王妃的亲侄女,与城靖侯府也是堂亲。原本是沈相的诰命妾室,秦氏过身之后被扶正,育有二女一子,皆已成家。
对于这位袁娘子,王婉儿知之甚少。
有几回跟着陈眉在路上碰见,对人和蔼可亲。
她是京城贵妇的典范,知书达礼贤良淑德。
还拉着婉儿一番客套,既然是忆城认的侄女,那都是家人,多来相府坐坐。
开始她还觉着这妇人温柔与人亲近,陈眉提点这话听听就罢,别当真。
王婉儿跟着陈眉来沈家赴宴,妇人们都围在厅堂中看小寿星。
院子里有小郎君小娘子们疯跑嬉戏。
里外宴席茶品,山珍佳肴,王婉儿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今早上贪睡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