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天曜是在卓昱回陇阳后带兵回京城的,那两三个月里西威倒是没有再起什么事端。
但就婉儿带卓彻去陇阳的事,任馨倒是绝地不妥,虽然这段日子太平,毕竟是边境,带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总是不放心的。
王婉儿思量了下:“彻儿明年就要准备进学的事了,官人在家陪孩子的日子不多,等上了学堂就再没机会出门了,眼下边境一切太平,不然儿媳不也敢让彻儿去冒险。”
得知要去陇阳找爹爹,卓彻登时如重获新生一般,当夜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临走前王婉儿把卓衡托付给婆母,之前他们下临安,卓衡跟奶娘也是住进扶光苑。
月生和云屏跟着,一辆马车走官道,为了儿子的安危,王婉儿也不敢去涉险抄近路。
路途弯弯绕绕,几乎都走近城的大路,天黑前马车入城住进客栈,入遇大雨道路泥泞的天气,也会在城中歇一两日再走。
卓彻在马车上时,一路望着沿途的风景,还希望马车能跑得快些,早日跟爹爹见面。
历经半个多月的奔走,马车就要驶入陇阳地界。
乡野道路上,王婉儿看到路边刻着“陇阳界”二字的石碑,兴奋得将儿子抱过来搂紧:“彻儿,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
他们此次前来,没有事先写信告诉卓昱,是想带着儿子突然现身,给卓昱一个惊喜。
下午时,马车已经到陇阳城下。
月生下车牵着马,给守城排查的士兵出示路证。他们前方还有一辆马车,正在排队等着,月生抬头看到城楼上正在跟手下谈话交涉的林泽。
因为只冒了个头,还不敢太确认,他后退两步跳了跳,看清人模样,激动地挥舞鞭子高喊道:“林将军!”
城楼上林泽听见呼声,俯瞰下来定眼一瞧,月生朝着他挥手,旁边牵着一辆马车。
有了林泽带路,也不必四处问驻军府邸在何处。
马车穿过主街,来到城北驶入副街,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停靠在一座府邸门前。
守门的士兵见林泽带着一辆马车前来,有些不知所措,茫然问道:“林将军,这是?”
王婉儿和卓彻下马车来,林泽从马车上接着卓彻,就抱在手中没放下,向门前的士兵引道:“这是卓将军的妻儿。”
士兵们纷纷向王婉儿问候,还帮着月生卸行礼和马车,林泽带着王婉儿母子进门。
卓彻趴在林泽肩膀上,左看右看问着:“爹爹呢?爹爹在哪里?”
林泽抱着他哄道:“阿彻乖,一会儿就见到你爹了。”又侧脸对婉儿说道:“姐姐来得正巧,前些日子将军还在锦川,今早回来看子峻,这会儿应是在房里。”
正走着,听见隔几道墙边传来枪声,绕过两道门,空旷的庭院里,东方子峻与人正切磋枪法。
侧身踱步间,看到林泽带来的人,忽然愣住险些被枪中伤,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身子后倾,鼻尖与枪锋只差一根指头的距离。
与他对枪的士兵也吓得一身冷汗,慌忙收手过来看他有无受伤。
这一幕把王婉儿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卓彻则是万分欣喜,许久没见表哥,激动得大声唤着“子峻哥哥”。
林泽把他放下来,小家伙直接飞奔朝着子峻跑去。
此时后院主屋内,卓昱今日在集市上买来的毛笔和兔子布偶,小心翼翼的收好。
毛笔是给卓彻挑的,心想着下次回去,彻儿也应该要上学了,布偶是给衡儿的。
把东西往柜子里放,心里不禁想起孩子们可爱的模样,忽然仿佛听到屋外传来彻儿的声音。这一声“子峻哥哥”就跟在家中那会儿,彻儿每次喊子峻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想他是听错了,正在回想中,听见有人来,抬眼看到子峻抱着卓彻进屋来。
“爹爹!”
卓昱登时愣在座上,这像是在做梦一般。
卓彻跑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腿亲切地又喊了爹爹。
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得抱起儿子,这触感很真实,再往后看到王婉儿也进了门。他眼珠子转动着,欣喜地抱着彻儿迎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卓彻紧紧贴着他:“爹爹怎么都不来看彻儿?彻儿想见爹爹,就求娘亲带我来了。”
那日儿子送他出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无不痛心。
卓昱笑得语无伦次,眼眶却有些泛红,他缓了缓跟儿子连连道歉:“爹爹的错,让彻儿受苦了。”
一家三口相聚时,林泽和子峻已到下面厨房通知今晚加菜。
到用饭时,卓彻紧紧挨着爹爹坐,卓昱都顾不上自己吃,一边给婉儿夹菜,一边还在给儿子喂饭。
王婉儿眉头轻轻一挑盯着卓彻:“彻儿自己吃饭,难道在家娘没教过你吗?”
卓彻摇了摇头:“我就要爹爹喂。”他早已会使用木勺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