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儿乍惊,赶紧叫执棋备马车。
自从陈眉一声不响离开,也不知去哪儿,已经过去两个月,总算是回来了。
刚走入陈南王府大门,丫鬟小厮们都脚步急匆匆的,来来往往搬运东西。
到怡和轩见到陈眉,这像是才回来不久,还穿着一身轻便的骑装。
“母妃这段日子去哪里了?宫里发生好多事……”
王婉儿话说到一半,陈眉抬手止住:“我都听说了,这不就赶着回来了,你回去收拾下东西,把你婆母和孩子们都带到豫国公府去。”
她愣住,无缘无故好端端的怎么要搬去国公府?
陈眉面色严肃,长叹小声道:“袁钧在灵山私自屯了一万精兵,如今这京城里,袁钧掌控着禁卫军,王家人控制着兵马司。北面居庸关还有国丈,一旦开战,从那儿过来也就一两日的功夫。你官人和公爹又远在西北……我这心里不安得很。”
王婉儿不禁回想起上辈子陈南王府灭族的下场,心里慌起来。
眼下陛下卧病,长明王几个月了也不曾露面,陈南王往西追寻嘉禾公主去了。
万一王铮和袁钧趁着此时下手,豫国公府确实对他们两家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王婉儿就要退下,又被陈眉叫住:“等会儿,我话没说完。你把家里都安顿好,收拾东西去一趟锦川。”
如今的王婉儿一听到去西北,整个人都在打颤,前面两次西行,每一趟都仿佛历经九死一生。
“我一个人去锦川?那孩子们怎么办?”
陈眉连忙解释:“真闹起来,王铮不会动豫国公府,孩子们去那里不会有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去锦川,你沈家姑姑在那里。”
王婉儿一惊:“姑姑?”
满脸露着的疑惑,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道:“姑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锦川?你见到她了吗?母妃这段日子是去了锦川?”
陈眉低头思量了会儿,慢慢道出事情原委:“我没见过她,花大人突然来就是因为收到一封匿名信,虽然没有落款,但是忆城是花大人的学生,她的字花大人认得几分。信上说的就是袁钧在灵山的军队位置,还有他和西威暗自通信的事。我们先去了一趟灵山,但那里守卫森严,我也不敢靠得太近。离开灵山,我去苏州看看能否找到忆城,没找到我又去了趟临安。听肖大婶说清明那会儿,江浔突然跟中了邪似的找忆城,城里十里八乡恨不得翻个底儿朝天。我在秦家祖坟上看见他,他说忆城真的回来过。没过几日,你公爹派了穆涛来临安找江浔,信上说着忆城跟他在一块儿。江浔看了信便动身往西北去,听他的话似乎跟忆城起了什么冲突。我这边还脱不开身,你且去一趟先留住忆城,一定要等我过来。”
……
王婉儿回府按照陈眉的吩咐,收拾东西把家里婆母小叔子和两个孩子送去国公府。去锦川想翻山走近路,陈眉便派了林旭跟她一块儿去。
豫国公府偌大的宅子,平日也就国公夫人一人住着。陈眉告知孩子们最近都别出门,阿彻才上一天学堂,有些失落。
或许是换了个地方,也可能是心里仍有些担忧,她躺在床上睡不着。想起沈忆城来,那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心里万分欣喜,没想到姑姑还活着。心里也有太多的疑惑,沈忆城作为纳兰元敬的妃嫔,怎么会出现在宫外?还有当年明明已经昭告天下沈贵妃因病薨逝,如今难道是起死复生了?
八月里晚上仍有些暑热,她起身到屋外长廊下吹出凉风。
陈眉从国公夫人屋里出来,到王婉儿这里看看,远远看到廊下坐着一个人,悄悄过去。
“怎么还没睡?屋里有缺什么吗?”
王婉儿抬眼站起来:“没有,这里什么都不缺。”
陈眉劝说道:“明日还要动身去西北,早点休息吧。路上也别顾着赶路,到夜里还是找家客栈,睡一觉天亮再出发,你自己的身子也要紧。”
王婉儿道是,又欲言又止。今日说起江浔在临安找沈忆城的事,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很疑惑,隐约记得儿时碰见江叔,他总喜欢听自己讲长乐宫的事。
不管是出阁前在陈眉口中,还是嫁人后公公婆婆偶尔嘴上说起往事,感觉沈家姑姑和江叔之间似是有不可言传的关系。
“母妃,你能给我讲讲姑姑和江叔的事吗?”
陈眉一愣,缓缓坐下来,“你怎突然问起这个?”
这些年一直以为沈忆城不在人世,况且她是纳兰元敬的妃嫔,江浔来去无踪,也要避开陛下和广林王的耳目。因此总会可以避免在孩子们面前谈到他们两人的过往,婉儿有时会想起“生前”的姑姑,陈眉也会多多少少在她面前说漏些什么,好在以前婉儿年纪小,倒是也没放在心上。
王婉儿追问:“江叔似乎对姑姑的事都很在意,他一直孤身一人也是因为姑姑吗?”
陈眉凝了凝神,心想婉儿就要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