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的月光洒下来,星光熠熠。
陆清雪在回去的路途当中,听到了打斗声,她并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走了过去。
朱雀堂主南交脚边有两具尸体,他手中的剑还沾染着血,而他的身上也有许多血迹,鲜血还在流着血。
陆清雪担心的跑过去,她扶着他,看着他身上多处伤口,很是心疼。
他却看着她的眼睛,而后转移目光,却推开她,抬脚便要走。
陆清雪抓着他的手臂:“你受伤了,需要处理。”
南交没有理会她,弄开她的手,便捂着伤口缓慢地走着,额头全是冷汗。
陆清雪着急地转过身,看着他虚弱的背影,她很担心和紧张,眼睛渐渐湿润:“为何不让我救你?”
南交依旧没有理会。
“阿尘!”
他顿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脚便走。然而她却冲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低垂着头,看着她环过来的手上还缠着绷带,他便转过了身,她顺势松手。两个人距离却很近,脚尖碰着脚尖。
她抬起头望着他。
他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先帮你医治。”她扶着他向自己家中走去。
回自己家也是偷偷摸摸的,她甚至将他带到了房间密室中,点燃烛火,将伤药和绷带拿了进来,但此刻的他眼神涣散,意识愈发薄弱。
这密室,还连着一条通向外面的密道。是担心会出现危险,留下的逃生通道。
褪下他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摘下他的面具,他身上多处伤口,腹部、胸口、左肩还都流着血,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许多旧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很多,鼻子陡然一酸,她吸了吸鼻子,赶紧帮他处理着伤口。
伤口已经包扎好,她看着他戴着的半张面具,此时她才终于伸出手,摘下他的的面具,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一丝欣喜之后,便是担忧。
她一手抚在他的脸上,趁他昏迷,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内伤还未痊愈,便又以杀手身份去做事,你何时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她俯下身,额头轻轻枕在他的温暖的胸膛上,注意着不触碰到他的伤口,如此近距离地靠在他的身上,还是第一次。
眼泪落在他的肌肤上,她注意到湿了一片,连忙直起腰,擦着他身上那一片泪水,可又看到他满身的伤痕,她便非常心疼。
“我不愿你为我豁出性命,也不愿看到你受伤。你究竟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才会去做杀手?”
但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敢去帮他熬药,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这儿,一是不想父亲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是不想妹妹知道,也是怕她生气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帮他盖着被子,用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便静静地看着他,一直到清晨。
他还没有醒过来,她约莫着天已经亮了,离开密室之前,熄灭了烛火,拿出两颗夜明珠来照明,以免因为点燃烛火而空气不流通,更不利于他的伤情。
她回到房间,换下染了他的血的衣服,将其烧毁。
而陆凝也过来了。
无论是陪她出去看叶雨棠,还是回来练剑,今日一整天,陆清雪都有些忧虑,但她又不能让妹妹看出来。掩藏情绪,是她最拿手的,她向来可以将情绪藏的很好。
终于到了晚上,陆凝离开后,陆清雪便急忙去了密室。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她摸着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她先帮他换了药,便拿着食盒急匆匆地出去。
她悄悄来到医馆,用迷药迷昏了里面睡着的人,便放心大胆地熬药。普通的伤病,她还是可以医治的,抓了药便开始熬。熬药的时候,还煮了一晚粥。
她放下银子,提着食盒便离开了。回去的途中,又潜入卖衣铺,挑选了一件男子衣服,放下银子便拿走了。
她又悄悄回到家中,像做贼一般不想被人发现。
他还在昏迷当中。
“阿尘?”无论她唤了他多少声,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她喂他喝药,可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她连忙擦干净,试了两次都是如此。
她更担心起来,思索着如何让他将药喝下。
她端起碗,自己喝下一口,俯下身去,唇瓣贴着他的唇瓣,确认他喝下,她起身,又喝了一口,再次俯身,贴着他的唇。
他微微睁开眼睛,透过一条缝看到眼前有一个距离他很近的人,唇间湿润,喉间有苦涩的药汁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