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的大地被一片白色覆盖,纯洁素雅,却添了几分荒凉与孤寂。
相较于地面上的沉寂,地下倒还算有些人气儿。
沐言风在房内看守着陆清雪,陆白先前去了金陵,安落尘在与旁人商议再去西域的事情,这照顾陆清雪之事,也便落到了沐言风的头上。虽然说是照顾,但也是看守,以免她又闯出去。
不过近来她倒是没有再攻击任何人,也没有再闯的意思,大约她也知道自己出不去。
沐言风心里担心元夕先生与流照君前辈联手是否能解毒,也担心西域的陆凝。这么些年,他只喜欢了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从来都不喜欢他。
有时候他也想过不要再对她动心,但不论她做了什么,他的喜欢,依旧还在。
他抬起头,犹豫着要不要问,她瞥了他一眼:“有话要说?”
“没……”沐言风移开视线,没一会儿他却还是忍不住了:“表姐,你怪阿凝吗?”
“我怪不怪,与你喜欢她也无甚关系。”她语气平淡,沐言风也听不出什么。“不过,她对你,没有那个心思。”
沐言风叹了一口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陆凝也不喜欢任何人,最在乎的,也只有眼前的她了。他也明白她曾经在陆家过得不是很好,她母亲去世后,她便将陆清雪视为最爱的家人了。
“但那一剑,我不会忘记。”她捂着自己的心口。
“表姐……我代阿凝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代她道歉做什么?更何况,道歉只一句‘对不起’便算完了吗?”
沐言风理亏,看到眼前的茶水,便倒了一杯,歉意地向她走去,而后双手奉上:“表姐,阿凝许是被云家利用或控制,我相信,她一定不是有意要那么做的。”
她缓缓抬起手,手指逐渐靠近茶杯。
沐言风以为她接受了这份歉意,谁料她却以迅风不及掩耳之势,忽然向他出手,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
“表姐?”沐言风惊讶又后悔,但一切已然来不及,他眼前逐渐模糊,身体也软了下来,她一手接住茶杯,一手扶着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她将他放到床上,脱下他的外衣,而后自己穿上,透过门缝向外看,没发现什么人,她便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不久,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远处响起:“不是让你照顾雪儿的吗?你干嘛去?”
是元夕。
她并未回头,只是学着沐言风的声音:“有表姐夫在呢,我便不打扰他们夫妻恩爱了,先生您也暂时不要打扰啊!”说完便快速地走了。
元夕只当他去忙什么,也没怀疑,任其去了。
没多久,安落尘商议完事情之后,便直奔陆清雪房间。推门入内,却看到沐言风居然躺在床上,而陆清雪却早已不见踪影。
他立即过去将沐言风弄醒,焦急询问:“阿雪呢?”
“对不起,表姐夫,是我没看住人。”沐言风现在是后悔不已,果然,他便不该同她讲话。
安落尘匆忙跑出房间,寻到江逸秋与花言,交代二人:“阿雪跑了出去,许是去了西域。你们马上通知人准备出发西域,我先行一步将她追回。”
他离开地下城后,骑上马儿便急忙追去。
呼啸的冷风将光秃秃的树木吹得连连作响,片片白雪堆积树下,满天是厚厚的灰黄色的浊云。
客栈中,白子澄以酒暖身,身后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估摸着她也快要醒来,他这才放下了酒。
果不其然,薛疏雨很快便醒了过来,茫然地打量了一圈,看到白子澄的背影,她便关切地问:“白公子,冷,楚姑娘她……还好吗?”
“有风姑娘在,她想必没什么大碍。”
薛疏雨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仍不能完全放心。
白子澄起身望向她,想要劝慰,却又怕提起她的伤心事。
“方才……白公子也见到我要杀人的样子了?”
白子澄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不知白公子可曾听说过,一个人的体内,还住着另外一个人?”
“你,你都知道了?”白子澄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已经知晓叶晚萧的存在了。
“连你也知道?”薛疏雨不由得一阵苦笑,原来,所有人都瞒着她,只她一人不知。
“我与你父兄并非故意瞒你,只是此事实在匪夷所思。”他也是见过几次之后,才彻底相信的。
薛疏雨一言不发,垂首低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疏雨姑娘,伯父很是担心你的安危,不如疏雨姑娘早些回去?”
“……”
“如今东瀛人盘踞在西域,伯父等一众武林人士都想除之而后快,疏雨姑娘若是再流离在外,伯父也不能全然放心应敌。疏雨姑娘也知道,我飞狐山庄是被东瀛人所害,讨伐玄影,我自是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