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韵双手拿着竹杯，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老妇人伸手叫她拿给她，然后放在桌上。
栾韵其实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她来自21世纪，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考上政法大学的18岁女孩。
一场车祸，她来到了这个地方，成了一个11岁的小丫头。
原身的父母带着她的弟弟早已将她丢下，她只能跟着流民四处流窜。
最后在栾城城外的观音庙住下，凭着上街乞讨偷吃观音的供奉勉强存生。
本来之前她还是能够说话的，自从她亲手杀掉三个人之后，她变得沉默寡言。
久而久之，她才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现在她已经17岁了。
这个老妇人经常给她送些吃的，大约持续了一月有余。
就在今天新进城的乞丐想要抢她手里的吃的，她一个人发疯似的跟他们打架，最后被他们以多胜少落败。
而这个老妇人走到她的身边问她要不要跟她回家，她家里的孙儿缺一个照顾的人。
栾韵没想多久就同意了。
她先去观音庙将自己的东西简要收拾一下，然后怀揣着不安跟着老妇人出了栾城来到这里。
是夜。
老妇人教她做饭炒菜，然后栾韵吃了她来到这边第一顿饱饭之后被老妇人盯着送进了左边的屋子。
房门关上，栾韵抱着自己的包裹站在门槛边盯着坐在书桌前老妇人的孙子房连筠不敢进也不敢退。
房连筠坐在桌前正仔细抄着书，灯焰下的男人似乎镀了层光，影子打在木墙上望着就像巨大的怪物让栾韵不敢直视。
房连筠抄书的动作顿了顿，将笔放下，然后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栾韵。
小女孩站在那里很是可怜，远远望过去就像是炸毛的流浪小猫。大大的眼睛还未脱去稚气，里面藏着些没有威胁的凶狠。
见房连筠盯着她目不转睛，栾韵葱白的手指攥着包袱发白发颤，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连筠，身子微微后缩。
连筠自凳子上起身，看了瑟缩的栾韵几眼，然后自己站在床边背对着她将外衫脱下放在木架子上，揭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贸然接近只怕吓着她。
栾韵见连筠没有靠近，微微放松。
煤油灯将屋子照得很亮堂，让栾韵能够轻松地看完整个屋子的布局。
屋子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便占了大半的地方。
栾韵先是警惕地盯着连筠半个点没有动弹，然后才迟疑地走到桌边将煤油灯吹灭。
老妇人随她说过，这个家里并不富裕。
老妇人将她捡回来养着已是要费些银子了，她不能再让这个家多任何消费。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响，看着暗下去的眼前，躺在床上没有入睡的房连筠抿唇微微笑了一下。
看来，小姑娘放松了些警惕。
吹熄灯光就听见那边床上传来声响，栾韵全身紧绷地定在原地，两只熟悉黑暗的眼睛静静盯着床那边，就好像夜里听见声响的小猫。
房连筠好像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栾韵如在白日一般自如地走到门边的角落，让自己的身体卡在角落，头枕着膝盖上的包裹。
她并没有睡下，她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耳朵仔细地听着屋内的声音，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身体紧绷。
她感恩老妇人让她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今晚还吃了一顿饱饭。虽然答应要照顾老妇人的孙儿，但并不代表，她就要和她孙儿发生什么。
她相信老妇人但并不相信这个孙儿，因而她并不敢轻易入睡。
月亮慢慢移到正空，栾韵手脚发麻，她轻轻放松自己的手脚，眼睛仍然紧盯着那边。
听着床那边传来的规律呼吸声，随着时间的移动，栾韵慢慢沉入梦乡。
躺在床上的房连筠侧躺着，呼吸规律，眼睛却没有闭上。
他之前见过这个小乞丐，那是他进栾城去给书局送书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个子差不多，也是瘦小瘦小的，站在书局对面拿着几个果子在叫卖。
声音稚嫩但敞亮，向人推销时还会甜甜的笑，一笑左脸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窝。
那时的她头发还没有今天见的这么凌乱，面目也很是干净，那双眼睛还很清澈，带着一些生动的活力。
可能是没什么人买她的果子，他从书局拿着抄纸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抱着果子坐在一角吃。
还有一次是不久之前，他从书院出来就望见她被一伙乞丐欺负。
虽然她个子小小的，但是她却不弱，将疑似那伙乞丐首领按在地上拳脚相加，还狠狠咬在那人的肩膀上。
他没想到祖母会找她回来照顾他。
其实他一直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