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盯着眼睛看就会陷进去,可若是连同面庞一起看只觉得吓人。
活像话本里吸人精气的白骨精怪,毛燥发黄披散凌乱的长发加上她尖尖的下巴,整体上一看,只教人没法不心颤。
房连筠移开视线,错身走进主屋,没一会儿栾韵就听见了敲门声。
木屋隔音并不好,栾韵人虽在外面,里面房连筠的声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栾韵蹲下身将帕子浸湿,然后拧开放到脸上,热气使得脸上的毛孔张开,说不清的舒坦。
这是五年来她少有的碰热水。
房连筠的商量似乎落下阵来,她还是得和房连筠睡在一间屋子。
但她已无神关注这个,她被热水摄去了心神。
于是,待房连筠从屋中落败出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仰着头脸上瘫着冒热气布帕的栾韵。
房连筠没有打扰她,自己将放在门边的水桶提到后院倒进了两只放在菜地旁的粪木桶里。
从厨房后门进来,将木桶清洗之后放回洗漱架上,然后走出厨房。
此时的栾韵已经清洗好了,正想问洗脸水怎么办的时候,房连筠走到木盆旁边蹲下自若地用着白帕洗起脸来。
栾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发声。
房连筠干净利落心无芥蒂地洗完脸,将水倒掉,放好木盆就从茅草棚下拿出一个背篓叫她。
栾韵看过去,只见昨天晚上还捏着毛笔仔细抄书的男子已利索地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拿着把镰刀叫她随他去割野菜。
房连筠眉眼不凡,鼻梁□□,鼻子又大,一张有些红润的唇看起来特别显眼。
与她不同,房连筠看着就气血很好,面色红润,身形健朗,光是他那一米八几的个子就可见一斑。
而栾韵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面色苍白发虚,形销骨立,个子也不高,大约勉强有个一米六。
栾韵朝房连筠走过去,指了指他背上的背篓,示意他将背篓给她她来背。
房连筠看懂她的意思,摇了摇头,“不用你来背,我带你去认认路,跟着走就行。”
栾韵不能说话,也不想再多比划,只能跟在房连筠的身后小跑跟着。
房连筠兴许是注意到她的艰辛,放缓步子等她,偏头看着她温声问:“待会儿上街,你可想好要买些什么?早早想好,免得到时候落下东西。”
栾韵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那双不合脚的鞋。
房连筠注意到她的眼神,看下去就望见她穿着双很不合脚的鞋,后脚跟和脚踝都漏在外面。
他没想到她还穿着这么不合脚的鞋,想来是祖母没能找到合脚的鞋只能叫她将就。
也可能是祖母忘记了。
祖母上了年纪之后,记性大不如前,做事也常常想一出是一出,往往打他个措手不及。
还记得前些日子,祖母本想给他在村里说个姑娘的。
不知道是聊了些什么,祖母回来阴沉着脸再没有说过那些话。
房连筠只匆匆看一眼便移开目光,目光上移看着栾韵的侧脸嘴唇微勾,“上街给你买两双新鞋,再给你买些好看的发簪,发带。”
他偏过头,看向前方,似有些羞赧地说:“你是姑娘家,不能总是披头散发的。”
“姑娘家的脚也不能随意暴露在外,况且这山野杂草丛生,容易伤着。”
栾韵被房连筠的话微微一暖,眼神看向他后又收回来。
她没想到房连筠居然这么细心。
方才她在门外听见他和祖母的谈话,那他也定然听见祖母与她的谈话。
瞧着他这样子,似乎一点儿也介意被祖母送与她,让她照顾。
反而对她好像还颇为照顾。
栾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苦受累太多,弄得自己现在受到一点点小恩小惠便感恩珍惜得不得了。
虽然在现代的生活记忆已然模糊,但是她还是知道自己在那边对于这些小恩小惠毫不在意。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值得。
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十分感谢。
她想,她或许是病了。
这病估计无药可医,只能顺其自然。
栾韵站在一边,看着房连筠拿着镰刀熟稔地割了一背篓野草。
回去的路上,房连筠带着她走上了一条蜿蜒小道。
站定之后,房连筠指着三面环山的山脚下,炊烟袅袅处说道。
“那边是黄山村,里面也有同你一般年纪的姑娘,若是觉得孤单了,可以去找她们玩。”
栾韵先是望了一眼那处,然后望向房连筠的眼睛。
他的眼神清澈,温和,似乎有着常人缺少的耐心,并没有阴暗令人作呕的淫邪。
他是在把她当妹妹而不是自己的童养媳,他对自己暂时没有那种邪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