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云居地处京师长阳西南,依山而建,西临长河,站于茶楼之上向北望去可见连绵成片的王侯朝臣府第。渺云居常为文人雅士光顾,是个清幽雅静的好去处。渺云居之上时常白云霭霭,站于楼顶可见下方长河如带,每当夕阳渐隐,红霞漫天时分,百鸟云集,景色奇美,如临幻境。
两人来到渺云居顶楼,落座后点了些茶与果品。林风望李月白拱手行礼,微微一笑,开门见山道:“想必李兄定会诧异在下为何能说出您的姓氏。”
李月白道:“鄙人的确感到好生奇怪,阁下怎会知道本人姓氏,你我并不相识,难道是那店掌柜告知的阁下?”
林风道:“与店掌柜无关。说来惭愧,鄙人读书只为科考,混个功名罢了。阁下一看便知是位真正的读书人。在下离经叛道,沉迷于奇门异术、相学八卦、文字推演、星象谶纬这些旁门左道,都是些丘孟尊者遗留的杂学,无足称道。鄙人还探究猰貐魔邦魔怪的奇事与见闻。丘孟尊者的学说定人伦、论尊卑,是济世经邦辅佐帝君的大道。若丘孟尊者见到鄙人如此本末倒置,怕是气得胡子都要扯断了!昨日在下一时贪玩,大街上遇见贼人,丢了盘缠。京师上下,举目无亲,只好用龟甲蓍草占算,得出‘申未后,与店赊争,后有贵人十八子相助,事必济。’这样的提示,要在下于申未时辰后向店家赊账,必有一李姓贵人出手相助,此后无忧!让李兄见笑了!在下占卜推算,从无失手。今日李兄仗义相助,请受在下一拜!”林风起身,再次拜谢。
李月白连忙还礼,两人再次落座。李月白见他年纪轻轻竟会占卜推算,心中有些将信将疑,怕他别有图谋,毕竟与其萍水相逢,相交不深,心有防备,便试探问道:“既然贤弟有这本领,不妨给在下算算!”
林风欣喜笑道:“就算李兄不开口,在下也要自告奋勇一试!既然李兄有意,我就不谦让了!”说完起身朗声道:“人生天地间,气血含元,魂魄通神,贵贱贤愚参差不一,然正邪存乎神态,明暗现于精气,勇怯呈于筋脉,强弱决于骨骼,静噪全在气息。观李兄音容举止,神清气朗,语态冲和,聪察如神,走近身前,如观朝阳,远远望去,俊逸如云,虽涉世未深,却是可造之才,来日必深谋似海,为超世之杰!”
李月白只觉好笑,大笑道:“哈哈哈,鄙人不过一介书生,尚无功名,只想自由快意地生活,又无远大抱负,什么深谋似海,超世之杰,阁下真会开玩笑!”
林风摇头笑道:“人无完人,虽圣贤也有抱憾之处,李兄虽是麒麟高才,难免美中不足,若不介意,在下可否斗胆一说?”
李月白心胸宽厚,并不为意,道:“好,我倒偏喜欢听自己的毛病与短处,有过则改!”
林风道:“李兄虽有大爱之心,然是非好恶太过分明,与奸邪恶人势同水火,最终定有大成。不过经历坎坷艰辛,难得太平!您眸色深如渊泉,定是情深之人,常得美人倾心,观君眉宇,恐有情爱纠葛与抱憾此生的情缘。”
这话说到了李月白的痛处,心下一沉,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怒道:“莫说了!谁若阻拦在下的情义,也须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说罢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腰间的虹霓剑。
林风见他果真动怒,不出所料,连忙劝道:“恕在下一时多言,权当鄙人随口胡说,不必挂怀,日后李兄多留神便是。”
李月白知他安慰自己,心中愈发不安,道:“在下确有一位远在故里的心上人,自幼青梅竹马,婚约已定,只盼殿试后拜堂成亲。我将她那生辰姓氏说与阁下,你再算算,这样我心里更踏实些!”
李月白便将陈冰倩的名字与生辰八字告知林风。林风从怀中布囊内掏出几十枚竹片,这些竹片上刻有各种奇怪的图案文字,林风将其摆好,于茶案上又重新抽取排列,如此数次,最后依竹片上的图文,得出如下言语来:“心心相连,两意无间。四皿水目,难语当年。佳期终成,明禾有日。”
两人见这句子甚是隐晦,难论吉凶,结尾那句貌似终有结果。林风善于察言观色,体谅他人,便安慰他“心心相连,两意无间”是两人比翼同心之意,又说“佳期终成,明禾有日”最终修成正果,姻缘有成。林风其实也无法全然猜透这谶语的深意,只好如此劝慰他。
两人又各自道出姓氏年龄籍贯,李月白方知林风乃华夏东平省人氏,一位老乡绅的独子,年纪轻轻,便已博览经史,是个颇有见解学识渊博的读书人。丘孟尊者流传下来的占算星象等奇门异术,李月白虽偶有涉猎,却远不及他研究得深入,见他占算精准,不禁对身前这位才思敏捷,言谈诙谐幽默的书生心生钦佩。
两人如暌违多年的故友,今古人物,奇闻轶事,彼此间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兴致一来,只觉淸茶难以助兴,又点了几道酒菜。酒逢知己千杯少,转眼日已偏西,两人推杯换盏,无比开心惬意,晚霞透过窗子照射进来,轻洒两人身上,飘然若仙。
林风起身端起酒杯,望着落日余晖道:“这‘渺云居’顶楼可观京师长阳全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