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驾驭陶余向小苍山继续行进,各种奇花异木层出不穷,鸡冠树亭亭如盖,愈来愈多,遮天蔽日般,四周水泽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些甚至连绵成片,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泊,鸡冠树与无数美艳花株掩映其间,美不胜收,真个是“异域殊美景,别有一洞天”。
周身景色虽美,但沼泽湿洼之地随处可见,若非众人脚下有蜮人魔平日修葺的崎岖小路,这段路程只怕是更加崎岖难行。又走了几个时辰,临近正午,天气愈发炎热,李月白见大家数日颠簸行路,未有一刻闲暇,俱显疲惫之色,便安排众人于路旁一鸡冠树下暂作停留,休息一阵再赶路。
众人数日未能阖眼,无不疲倦已极,简略补充些饮食,将陶余安置妥当后,便纷纷自行囊中拿出卧具铺于树荫之下,倒头便睡,只有李月白与刘参军两人轮流值守岗哨,以防邪魔猛兽袭扰。
李月白最先值守哨岗,而后刘参军接替。李月白于席上伸展下疲惫的四肢,正待睡去,扭头却见不远处唐明香已沉沉睡去,尽管她半张脸以皮盔遮挡,另一半仍绝美倾城,这不禁令他想起远在华夏的陈冰倩。
李月白心中念道:“不知冰倩如今还好吗?你若知我随军西征,归期无日,不知又平添多少忧愁!定然要憔悴许多!只怕我随军战败的消息早已在国内传开了,我晓得,你我若无法相聚,这只怕等于伤了你的性命!冰倩,无论千难万难,我都要尽全力返回华夏!以身徇法前,只盼见你最后一面,也便心安了!我要好好劝你,我李月白对你来说绝非独一无二,若日后我有何不测,你千万不要犯傻!你慢慢忘掉我吧。深爱便是苦,一想起昔日你我两小无猜,在一起的无数点点滴滴!可世人又有谁能长相守,即便百年欢会,终有人先离去的!得之苦,失之苦,当真是情深不寿!而今我方知女人若薄情势利些未尝是不好的,薄情寡义多欢乐,痴心情重早亡人!情深如你,若遭死别,对你来说便是日日锥心,夜夜滴血,度日如年了!这如何能让我安心于冥界,长眠于太一?所以你要听哥哥一劝,万般执念皆是苦,随顺自然且宽心,放下执念,便是欢喜与解脱。若有来生,我仍愿为你诵读《凤求凰》,而你又会于春江月色之下,为我轻抚一曲《谢君恩》。还记得那夜你的唱词‘多少人,相别再见难……’哎!如今却一语成谶!”
李月白不觉入梦,梦中他与陈冰倩春日里同乘一匹白色骏马,两人纵马狂奔,周身桃花烂漫,头顶日月同辉,碧空澄明,无数各色禽鸟鸣叫着伴两人同飞,此时两人心中全无任何挂碍,只觉无比轻松惬意。陈冰倩于身后以双臂牢牢环抱他的腰际,脸庞紧贴后背,口中不停哼唱着……
健马狂奔,很快载着两人来到一山峦上,两人向下俯瞰,却见一座巨大城池,护城河四周早已兵火连天,无数魔军排成阵列,潮水般向城墙与城门涌去,杀声四起,□□激射,人族战士与魔军士兵斗作一处,空中往来飞腾着各种魔兽与帝龙。霎时尘埃骤起,日月无光,河山易色。
两人正迟疑时,忽见一队魔军自城内杀出,兀自追赶几名华夏将官模样的人,这几名将官驾驭麒麟一路夺命狂奔,很快朝两人所在方位奔来。
“月白,快来救我!”最前方那名将官忽然朝两人大声求救道。
旋即那名将官奔至近前,李月白与陈冰倩一看,吓得一身冷汗,原来是一无头人提着颗血淋淋的人头,骑着麒麟来到两人身前。再瞧那颗人头的脸面,正是太子殿下。
“啊!殿下!您怎么了?!是谁害了殿下?微臣要为殿下报仇!”李月白怒不可遏,拔剑道。
“都是你身后这个小贱人!是她!害得本王身首异处!本王之冤、之死,全系此人而起!”无头太子指着身后陈冰倩怒骂。
“冰倩,这是为何?究竟与你有何干系?!”李月白大惊失色,追问陈冰倩。
“哈哈哈,可笑!你这呆子!你看清楚些!谁是你的冰倩!”身后陈冰倩以男声质问。
李月白扭头一瞧,身后紧紧搂着自己的陈冰倩竟变成了薛忠秉。
“啊?!你这狗贼,给我滚开!!!”李月白一记重拳将薛忠秉击落马下,薛忠秉遭此重击,翻身落马,倒地□□不起。
“月白,本王往日大大亏欠于你,今日你为本王捉了薛贼,方知你一片赤诚与忠心!本王后悔呀,我怎就如此忠奸不分,贤愚莫辩呢?!只是,只是有件事本王不能让你的!”太子面有愧色含泪自责道。
“何事?殿下!?臣子当让与殿下,尽忠输诚,乃臣下本分!”李月白道。
“她是我的!你不能与本王争!!除了这江山社稷还有她,其余月白想要什么,尽管和本王说,我都给你!只有她,永永远远都是我的!你绝不可以与本王争!”断头太子忽然指着薛忠秉歇斯底里高声尖叫。
“殿下!”李月白顿时蒙了,暗道:“到底怎么回事,微臣怎会与殿下争这个奸邪之徒?!”
无头太子举起人头,翻身跃下麒麟,快步跑近薛忠秉身前,将断头放置于地,扶起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