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学园的那间宿舍里只有我。
艾格妮丝和帝蒂娜都没有回来。
那十个人——无不认为自己即将牺牲的十个人，都在干什么呢?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开战了，我想没有人会睡觉。
我仍然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干掉瑟尔利。
可是这件事，我没办法和其他人商量。
爸爸，爷爷，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做……
我离开宿舍，沿着阁楼的方向走着。
我想告诉自己不要悲观，雷普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都不会有事……可是，现在的局面，至少对我来说，我何来资格保持乐观…
我没有去阁楼。
距离通往阁楼的楼梯只有一步之遥时，我选择了折回。
去任何地方都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不是吗?
我想再看看艾莉写的那些信，哪怕一封也好…可是，它们不在这里。
究竟怎样才好……
“黛茵?”
我慌张地转过身，“谜亚星?”
“真的是你，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你们不是也都没有休息吗?大战前夕，谁能做到心无杂念地睡觉?”
“也是……”
“你要问什么?”我直截了当地说，“有关安德洛·森芮的事吗?”
谜亚星的表情僵了一下。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在你之前，有人这么做过了。”
“艾格妮丝吗?”
“不愧是智之星。不过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们令人满意的回答。所以，”我转过身，“放弃追问吧，最后一晚了，不是吗?”
“你不怕我用读心术吗?”
“我不信你没试过。可是，应该都以失败告终了吧?”
他轻笑一声，“黛茵，承认吧，就算你跟她没有关系，你也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学生，对吧?”
“事到如今，争论这个还有意义吗?”我重新面对他，毫不退让，“你说说看，何以见得?”
“防得住我读心术的人，除了她，就只有暗黑族，你属于什么呢?”
“你是想说，她不是暗黑族的人吗?而且，你真的对她使用过读心术吗——”
“她是暗黑族的人，但曾经不是——在她有选择地让我读取她的记忆时，她还不是暗黑族的人！”
“是吗?”我努力抛掉所有情感，语气咄咄逼人，“那你敢说说你看到的记忆是什么吗?据我所知，从她入学起，她就早已不是夸克族人了。”
谜亚星的嘴唇抽搐了一下，“……黛茵，我们现在抛开她的事不谈，我只想问，你到底——”
“谜亚星，明天就是最后一战了，”我凝视着他，“问这些没有意义了。如果这一战过后，我们都还活着，你会有机会知道的。”
我背过身离开。
没走几步，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吗?”
这一次的声音格外低沉。
我紧紧咬住嘴唇，拼命控制住心跳剧烈导致的颤抖。
“我不知道。”
好久没有声响。
“那你觉得呢?”我突然说，“无极能量药水和古拉克胶囊并行，你觉得生和死，哪一个更可能发生呢?又或者——你更希望哪一个呢?”
“我们的先人，没有人这样尝试过，我无法得出结论，”他冷静地开口，“至于我自己，当然是希望生。”
“为什么?”
“为了等一个人，”谜亚星的脚步声开始渐远，“我说过会等她回来的。”
在我回应以前，他就离开了，我知道他没准备听我的回答。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看向漆黑一片的夜空。
不…还是有几颗星星的。
闪烁着——微弱地。
那就这么赌吧……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反正，世人都看不破终局。
既然如此，就照他说的…赌生吧…
暗黑族。
我站在瑟尔利面前，只有我们两个。
“明天我需要参与吗?”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想参与吗?”
我神色自若，“我无所谓，只要你们能尽快取得胜利。”
“真的?你曾经的伙伴们可都在呢。”
“我已经说过了，”我的语气不带有任何感情，“那边没有我在乎的人。现在，我唯一在意的，就是你手中的人质。”
他似乎很高兴听到他的行为对我的影响这么大，满意地笑了笑。
我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所以要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