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针的过程并不顺利。
郑乾虽然神志不清醒,武力值却还是在的。
罗青青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药水全部推进去。
一番折腾下来,她几乎力竭了。
好在药效发挥很快,半分钟后,郑乾突然抽动了一下,禁锢在她身上的手臂骤然卸掉力道,软了下去。
危机解除,罗青青终于松了口气。
翻身起来,想想自己刚才被压制的那么惨,便一屁股坐到郑乾胸口上,捏住他的鼻子,捂住他嘴巴,不让他出气。
郑乾无力挣扎,脸憋得通红,红到几乎发黑。
罗青青没好气地问:“呼吸困难的感觉不好受吧?”
没有人回答。
郑乾只是缓慢地眨动着眼皮,渗血的嘴角微微张开,像只砧板上的鱼。
罗青青撇撇嘴,松开了他的鼻子,从他胸口上起开,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司机打了通电话。
司机来的很快。
上车后,看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主要是郑乾),脸上露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
你懂个锤子!
罗青青无力吐槽,拿自己的外套盖住郑乾半遮半露的胸膛,盖完发现他的眼睛还在半睁着,就手动帮他闭上。
但她放开手后,那双眼又睁开了,看着她。
如此重复几遍,便不管了。
罗青青记得自己当时被注入药剂后,意识又存在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郑乾能坚持多久。
司机在前方系好安全带,小声问:“罗小姐,您接下来想去哪?”
罗青青摸了摸郑乾的额头,还是烫手。
“去医院。”
“方便问下,是您不舒服,还是导演不舒服?”
“郑乾,他发烧了,找医生给他看看。”
“如果是导演不舒服,我觉得还是不要去医院。”司机吞吞吐吐。
罗青青眼神一凝:“说说吧,怎么回事。”
司机:“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跟了导演几年,每次导演不舒服,他就让我把他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让我走。”
“我猜,导演应该有自己的私人医疗团队……”
司机曾见过一队白大褂上门的场景,不知道导演究竟得的啥病,那阵仗,严肃得让他惶恐。
“我知道了。”罗青青低头看了眼郑乾那双布满血丝却怎么都不愿闭上的眼睛,“你照常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我们放下就行。”
车最后开进一幢郊区别墅。
罗青青和司机合力,把郑乾搬进卧室。
“接下来,我是不是等着那群人上门就行了。”
“大……大概就是这样吧,罗小姐,我先出去了,需要用车,您再打电话给我。”
司机走了。
罗青青从家用医疗箱里找了根温度计,塞郑乾嘴里。
这种水银体温计的一般用法是,将体温计末端夹在腋下保持五到十分钟,然后取出观测。
情况特殊,放嘴里也可以。
罗青青感觉郑乾的体温应该超过了39℃。
但她刚把体温计放郑乾嘴里,那条银色丝线就一路狂飙,直接飙过最高刻度线。
罗青青暗叫坏了。
超过42℃,这怕是要把人烧死的节奏。
她赶紧去搞了盆冰水过来,浸湿毛巾后给郑乾擦拭额头、腋下等多处容易散热的部位。
郑乾体温过高,蒸发散热需求大,等到一行传说中的白大褂上门时,罗青青已经累瘫了,到隔壁房间随便找了张床躺下,闭眼秒睡。
……
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一个气质如兰的身影坐在窗边的书桌前,面前放着一台小型笔记本电脑,低头在纸质的本子上抄写着什么。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罗青青惊喜地下床,赤脚跑过去,从后面抱住罗芸的肩膀,亲昵得像只离家出走的小熊,见到来寻她的母亲,在母亲背上蹭来蹭去,亲吻撒娇。
罗芸合上本子,放下笔,回头抓住罗青青一条手臂,拍了拍,说道:“郑乾昨晚的情况不太好,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罗青青立马停下所有动作,支起耳朵,严肃问:“很严重吗?”
罗芸安抚:“也还好。多亏你给他及时降温,没让他伤到大脑,他睡一两天就能恢复了。”
“哦。”罗青青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趴在罗芸背上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其他事,嘴巴动了动,有些涩声地小声问:“妈,你们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罗芸轻抚她脑瓜:“不是故意瞒你的。”
罗青青抿着嘴,眼巴巴看着罗芸,想知道他们具体都瞒了她什么。
罗芸笑了:“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