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心知面前这位就是李家老爷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他逼着自己去莫家将那女鬼给收了。
这真的是实力不允许啊。
李府老爷沉吟了一会，又问道：“你这眼睛又是……”
“实不相瞒，在下儿时曾患过眼疾，便一直不得用双目视物了。”方念别的不行，信口胡诌还是在行的，见对方不清楚自己眼睛的事情，索性胡扯一通，李家老爷总不至于让一个瞎子去当他们的替死鬼。
“可否让我瞧瞧是怎样的眼疾？”带他一路过来的那人忽然发声。
方念连忙道：“不是在下不想，是这眼疾属实是吓人，不方便让你们二位瞧见。”
李书岁则道：“无碍。”
好嘛，这是非看不可了，再推辞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方念一阵无语，却又毫无办法，只得将蒙眼睛的布条摘下，看向李书岁。对方的确是有些许惊讶，但没有表露得太明显，反而是他自己，一睁眼给吓了一跳。
——李书岁的肩膀上，坐着一只小鬼，正咧着嘴对自己笑呢。
难怪最开始来找自己的那个人说李府最近又摊上麻烦了，原来是被这鬼娃娃给缠上了。
李书岁和旁人目前都惊讶与他的异瞳，没有发现他面上的不对劲。
“你这便是传说中的……阴阳眼？”李书岁愣愣地看着他。
“正是，”方念后退了一步，“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走了，实不相瞒我那算命摊子还没收呢，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以后有缘再会，有缘再会。”
“慢着，”李书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方念面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阴阳眼，“这所谓的阴阳眼，可是真的能够通晓阴阳？”
方念正准备说这些都是传闻罢了，就见那李书岁竟忽然跪在了他面前，这可把旁边的下人给吓得不轻，赶忙跟着一起跪下去，便听李书岁道：“还请大师，救救我们李家吧！”
这可给方念搞蒙了，他一介道士，哪见过如此场面？更何况跪在自己面前的还是曾经极负盛名的李家老爷？
他赶忙将李书岁扶起来：“哎呦喂，您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也啊！在下当真只是假道士一个，受不起啊，您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故如此呢！”
在方念的手碰到李书岁的那一瞬间，小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是阴森森地盯着他，像是在说，若他敢管闲事，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便听李书岁道：“你去过莫府，相信你也有所耳闻，我李家本是家大业大，府中上下几百号人，就在这几年几乎是无一幸免，都是拜那莫府的冤魂所赐，大师既有阴阳眼，我李家恳求您，救救我们剩下的人吧！”
方念皱眉叹了口气：“罢了，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横竖这事是躲不过去了，大不了卷铺盖跑就是了。
李书岁道：“还望大师帮我们收了那女鬼，还我们李家那些无故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方念抬头看向李书岁肩上的小鬼，叹道：“您还是先将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吧，莫小姐怨念极重，我暂且还没有什么法子。”
“眼下？”李书岁疑道。
方念点了点头：“你肩膀上坐了只小鬼。”
此话一出，李书岁几乎被吓得瘫坐在地上，手略微有些颤抖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碰不到他，”方念坐在椅子上，“若你信我，让这里的人其他人回避，我将这小鬼给收了，再讨论莫府冤魂的事情，若不信我便算了，您自己选吧。”
李书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挥手让中堂内的下人离开。
方念笑了笑，忽然出手如电般就将对方打晕了。
鬼娃娃依旧坐在他的肩头，方念就对它道：“小鬼，我劝你还是赶紧回莫府吧，你好好待着我不杀你，我本也无意插手你们两家之间的事情，你回去告诉莫小姐，让她消停一段时间，等我卷铺盖跑了再出来行不行？”
小鬼盯着他不说话。
“小祖宗我求你了还不行么？给个面子好不好？”
小鬼继续盯了他半天，才开口：“莫姐姐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
方念道：“我知道你家莫姐姐是好人，但是如果你不回去告诉莫小姐这件事情，这些坏人就要威胁我去将你莫姐姐收了，所以你先回去好不好？如果要杀掉这些坏人，等到他们亲自去莫府也不迟啊！”
小鬼犹豫半天，这才从李书岁肩上下来，对着方念十分阴森地一笑，走了。
对付小鬼，其实用不着什么工具，耍耍嘴皮子就行了。
搞定这个，方念明显就感觉轻松很多了，又看向一旁晕倒的李书岁。似乎自己下手重了点。
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就看见门口围着一群下人，见他出来了，赶忙询问自家老爷的情况。方念自然是不会实话实说的，只讲是这驱鬼太费精力，李书岁睡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