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虽然早晚清凉,晴朗少云,但午后却日照暴烈,一到日中还如夏日一般炎热。
清早,牧禾和柳南乔读完拂荛例行安排的书简,过了巳时才准备出门。
临走前,佛荛嘱咐两位女公子多挑选几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同时叮嘱注意安全,不要招惹是非,很显然,最后一句是特意说给牧禾听的。
两人恭恭敬敬的站在拂荛面前频频点头,行礼后便相互挽着臂弯有说有笑地往大门口走过去。
此时的两个小女娘袅袅娜娜,款款而行,犹如两朵沐雨的海棠花一般清清亮亮。
仔细看,柳南乔特意穿了件莲瓣色的曲裾裙袍,前端发髻向上盘起,两侧则包于耳后,头上单侧叉一支蝴蝶银簪作为装饰,一缕乌黑的头发轻柔的浮在胸前,剩下则如瀑布般披在身后,越发显得曲线玲珑、娇媚动人。
而牧禾则身着淡萤色裙袍,浅浅的淡黄被太阳映照出微金的莹亮,衬托着她白嫩的肌肤显得尤为细腻光滑,含笑含俏的眉眼荡漾在如明月般圆润的脸上,宛若一泓清水闪亮迷人,使人挪不开眼。
拂荛看着两人的背影感叹:“生性是烈了点,但从小容貌便生的极好,眼看到了嫁娶的年纪,也不知怎样的郎婿才能配的上这副容颜啊?”
门外,两匹身材健硕的棕马拉着马车正在不远处候着,马后拖着的车厢高大方正,顶尖缘翘,木面上还刻着一些暗细的花纹,外观造型古朴典雅,两侧还开了两扇大小一致的长方形透窗,此时帘子正拉着。
牧禾与柳南乔先后踏上去缓缓钻进车厢中。
厢内清洁通透,一点不觉闷热,三面布有绸缎垫子的长座,把角处还可置物,方便又节省空间,再加上马车行走的稳当,路面平坦,牧禾惬意地和柳南乔相视而笑。
随着厢外人潮涌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叫嚷声越来越响,牧禾兴奋的挪到窗边,细嫩的手指轻轻撩开窗帘向外张望。
此时外面正人流如织,各式各样的商铺遍布街道两侧,道路上有做小买卖的商贩,有算命卦象的半仙儿,有骑马巡街的官吏,还有悠逛闲散的百姓。
“真热闹啊!“牧禾一边感叹一边将身体又向前挪了挪,她探出半个脑袋,沿着马车下方向远望,都城果然名不虚传,路面笔直宽敞的样子都带着一股豪气。
“女公子,前面是程家铺子,需要停……?”廉几声音洪亮询问道。
“好!”牧禾答应的爽快,她虽不知这铺子究竟是卖什么的,但她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只要没去过的她便都想亲自进去瞧上一瞧。
待马车停稳,牧禾便迫不及待地提着裙角钻了出去,看着被牧禾提的高高的裙摆,柳南乔在身后慌慌张张的跟上提醒道:“牧禾,慢一点!” 随后,将手抚在牧禾的手背上轻柔地拉了两下。
牧禾回头对柳南乔嬉皮笑脸的眨眨眼,按耐着心中的小欣喜,故作端庄的从马车上走下去。
铺口,紫黑檀木的扁上写着“锦绣布庄”几个大字,金黄字体方正饱满,四周对称地雕着云纹暗饰,大气而精致。
牧禾与柳南乔一前一后相继迈进去,四处五彩斑斓的丝锦布料花样繁多,有横有竖、一排一排有序地罗列在木架之中,里面还有几堆小娘子叽叽喳喳地挑拣着丝帛,生意很是兴隆。
柳南乔一进去就被一撮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小团体吸引了目光,一位身着鲜红色刺绣裙袍的女子正被一群小女子簇拥着,她鼻尖冲天,侧着身子,拂首弄姿将手掠过一匹布料,趾高气昂地傲慢道:“还是这个好,瞧瞧这丝线做工,若非怀金垂紫,怎能配得上如此昂贵的上等布料?”
“是啊是啊!这样上等的丝锦,只有我们冉家女公子才配得起!”
“就是就是!”众女子一同起哄吹嘘起来……
牧禾哼哼一笑,转身绕到了一旁的木架处去看布料,看到入微处,牧禾还用手轻轻摸了摸,这些丝锦有的质地轻薄透气,通风透凉,有的质地紧密,丝缕纤细,不仅手感丝滑,而且色泽丰富,虽然还未成衣,可一丝一缕中浸透着一种优雅的气息。
掌柜的见牧禾看的入神,热情地招呼道:“女公子今日想选些什么式样的布料?”
“无妨,你给阿姊多推荐推荐吧,我先随便看看!”
掌柜的让小伙计引领柳南乔在一旁欣赏最近新进的一批绸锦,并乐此不疲地讲解这些布料如何如何之好。
牧禾驻足在几匹桑蚕丝的布锦前方,她记得,母亲最爱穿蚕丝制的衣服,经常和父亲念叨这种布料穿起来既舒适又凉爽,果然不仅质地柔软,反射的光线也很柔和……
“牧禾不喜艳丽的颜色吗?怎总看些如此素净的布料?”柳南乔觉得奇怪,小女子哪有不爱娇艳柔媚的色彩,怎么挑来挑去全都是一些如此单调乏味的绸缎。
牧禾忽地抽回思绪,浅浅抿嘴不做声。
几番挑选过后,柳南乔收获不小,她面带笑意,心怀期许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