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细如悬丝的众多枝丫,在辛详妍的催动下慢慢生长,直到如同一颗蚕茧一般细密,一点一点地包裹住了火苗,随后,那火苗便毫无反抗的慢慢熄灭了。
看来她的猜测没错,这的确就是破除执念的答案。
“这是,同心决吗?”小景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一点儿惊讶。
辛详妍点头,谁能想到,这最基础的仙术,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呢。
“所以,那个同心种子里究竟放的是什么啊?”小景确实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什么都没放,但是种子并未封闭,所以才什么都可以。”辛详妍的回答虽然言简意赅,但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的。
小景是个善于思索的人,他听到这个回答后,显然也是一下就想通了一些东西的神色。
“我有点儿懂了,是说那些孩子会自我了断,是因为觉得他们是不应该存在的,而这种认识根治于当年没有生下他们的父母,只要让他们相信,他们是可以存在的就行了。”小景思考了一下,继续说到。
“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一整套东西和真实的凡间是有联系的,那样做最后还是会被现实所影响,结果只能是变本加厉。”
辛详妍刚才没有完全恢复就施展了同心决,她现下依然虚弱,就还是坐了下来,才又继续解释到:
“他们在人间都是不存在的,而那些当年决定让他们不存在的人,即使过了许多年后,也仍然从未后悔过这些决定。多年后的某一天,甚至还是会想,当年没有让那个孩子来到人间,真的是十分正确的决定。所以这些孩子即使在这里,在阵法编织出的虚幻的幸福中长大,也还是会感应到那些遥远却依然有所联系的念头,然后自然而然地自我了断,有因必有果啊。”
她看到小景神色疑惑了起来,就继续说到:
“拿起是执念,放下亦是执念,执念是无法被另一个执念化解的,可能性却可以,他们在这里的生灭本就已经脱离了当年做决定的父母,那些不悔本就不是因了,自然就没有果了,生灭已经与过去或者现实无关,生灭在此刻都是可以的,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那些自我了断一遍遍上演是可以的,好好活下去也是可以的,从最开始就不存在就更是可以的了。”
“我懂了,‘不应取法,亦不应取非法’,看来的确是佛法无边啊,所以念一师父才能那么容易地将恶灵超度啊。”小景的神色说明他确实想明白了,同时也有所领悟吧。
其实,这个阵眼中,还有一个点,是它的另一边,与外界相连的部分,是有关取舍的。
取舍这件事情呢,在整个六界都不是容易做的决定,但它的另一面在于,做出判断的条件有时只在那一刻,或者很有限的一段时间里是成立的,时移事异,所以经验也好,过来人的叮嘱也好,都不是能轻易给出或者完全照做的,相对来说,后怕也体现了取舍的这个侧面。
看似的举棋不定与再三犹豫,有时候是为了保持一种可能性,而这也是人间的根本,人间的无限生机所在。
其实,辛详妍内心还是有些感触的,这个布阵的人真的挑了一个很基本可又很刁钻的阵眼。只能说,这也意味着,这白沙观背后的布局之人,也就是他们真正的对手,确实道行颇高、很难对付。
前面已经是这样了,而后面才是真正难办的。
目前处理完的这一套循环下来,恶灵是能够形成了,但此处是人间,有天地法则约束不说,因果链条是链接得很紧密的,所以,还有一个更加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一个能让这一整套甚至是整个白沙观,都能长期不被外界种种约束所发现的,能够让此处形成一个独立的小空间的东西,辛详妍猜测应该是下面的那碗“水”了。
在她的认知里能不需要大动干戈,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就能达到这种作用和功效的,都是书上记载的那些她见都没见过的上古神器,大概都是启蛰前辈那个级别的。
解决白沙观这个地方,真正关键的点,就是那碗“水”了,而她现在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辛详妍想着之前发生的意外,以及自己目前面临的状况,还是决定和小景说一说,虽然是一同来调查的,但接下来的这些事情毕竟都是命簿给予自己的任务,且很可能比之刚才更加凶险,她还是得和他说明白的。
哪怕他有所顾忌,选择在这里退出,她都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十分能够理解的。
“想什么呢,我本来就是来协助你的,你刚才都说了危险,那咱们这一路也算是同生死了,怎么可能现在就留你一个人在此呢,好好休息一下,咱们一起。”小景倒是也回应得十分痛快。
辛详妍觉得小景也挺有意思的,他外在的身形气质、待人接物的周到都像来自仙界,但痛快爽朗的处事习惯却的的确确是魔族的特点,这一点上,寻常仙人怕是要更为清冷一些,会觉得既然是属于司命的任务,那自然就留给司命去做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觉得自己这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