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露出三分尴尬。
李青珩心安理得地被沈墨抱着,环着他的脖颈,趴在他肩头。
对于沈墨刚刚的鲁莽行为,她内心表示强烈谴责。
她还是很注意身材保持的,哪里有那么重。
他虽然身材瘦弱,但抱着她走路还是很稳重的,连着走了十几步,呼吸声也未有加重。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阳光穿过树叶的空隙,在地上留下许多光斑,人路过之时,光斑便会挪动到人身上。
李青珩瞧着周围的景色,心里畅快不少。
“沈墨,你能不能别把恕罪恕罪的挂在嘴上,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起来像个和尚,感觉在说阿弥佗佛一样。”她下巴放在沈墨肩头,对着沈墨的耳朵百无聊赖说话。
沈墨被她气息吹得不适,身子微微绷紧了些,平淡温和道:“是沈某的错,郡主恕罪。”
李青珩:“……”
就当她放了个屁。
又走了二十来步,两人便到了沈墨拴马的地方。
那马十分乖巧,只有一条缰绳随意地挂在树梢上,只需轻轻一挣,便能获得自由,但它却在原地低着头吃草,棕色的身子藏在树后面,很难叫人发现。
沈墨停留在马前,礼貌询问道:“郡主可能自己上去?”
“……”
李青珩没吭声,只是翻了个白眼。
她何德何能,凭什么沈墨觉得她能上去?
沈墨似乎会意,又说了一声“多有得罪”,便踩在一旁的石头上,将李青珩侧坐着放在马鞍上。
李青珩稍微挪动一下,让自己坐的舒服点,低眸睥睨底下站着的沈墨。
“上来啊,难不成你走着回去?要是死在半道上怎么办?”
沈墨往后退了退,脚踩在草上发出些许声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无比恭谨:“郡主,这怕是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命都连在一起,一个床上躺过,还钻在桌子底下……”
“沈墨听命便是。”沈墨面红耳赤,打断她的话,翻身上马,坐在马屁上。
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沈墨所坐的位置,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
“你能不能往前坐一点把我抱……扶稳?我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实际上她担心的是沈墨掉下去怎么办,要是摔死她可怎么活,但这种矫情之人你就不能关心他。
沈墨只能往前挪了挪,不敢靠的太近,两人之间的缝隙扣的刚刚好,袖子上的衣料贴在她衣服上,不触碰,也不分那么开。
“郡主恕罪。”他低声道。
“可用不着恕罪,一会儿你就能和裴清棠退婚,名正言顺成为本郡主的人,这些都是身为人夫应该做的,再也不用与本郡主偷鸡摸狗私相授受。”
沈墨绷紧身子:“沈某何时与郡主偷鸡摸狗,私相……”
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声。
其实郡主这么说,也没有问题,事实如此,虽不是他情愿的,但也确实发生了。
“把本郡主扶稳,往回走,去打一些猎物,我可不想输给裴清棠那个东施。”
沈墨额角一跳。
东施?
这比喻倒是恰如其分。
他捏着缰绳,双手穿过她的腰,半环着她,带着马往回走。
“郡主现在打猎怕是来不及。”
“有什么来不及的。”
李青珩一副一往无前的样子,看起来自信满满。
她取下身后背着的弓箭,拉弓上箭,瞄准猎物。
马慢慢往回走着,沈墨坐在她身后,还是觉得不适。
她身上的香气很浓,而她整个人就像艳阳一般,他离她这么近,像是玷污了她。
在她身边,他愈发觉得卑微。
马走了一会儿,裴清棠忽然间叫停。
沈墨停下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拉开弓箭,直接对准天上,“嗖”
的一声,箭发出去,紧接着一只大鹰便从天上掉下来。
沈墨:“……”
他没想到郡主的箭术这么好,一发击中,而且还是天上飞的,甚至他都没有看到这只大鹰。
会不会是运气好而已呢?
郡主看上去实在是不像擅长箭术之人。
“嗖嗖——”
又是几发箭射出去,每一箭都精准地命中目标,每一只箭上都有猎物,而且一击致命,丝毫不差。
“郡主的箭术……”沈墨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箭术实在是过于惊人,怎么会有人箭术这么精准?
“世间第一等,此间最上乘,不用夸我,我知道。”
“……”虽说话有些狂妄自大,但这等箭术,放在长安城的确是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