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笑，“说不准我们自己也是这样温暖的甘愿照亮别人的人，只是我们自己暂且不知道呢。”
什么话在她口中都是充满希望的，就好像那些幸福的、美妙的日子总是会到来。
姜淮有点恍惚。
但他回过神又觉得嘲讽。
都是骗人的，她这个人也好，她说的话也好。
他冷眼瞧着桌子，手指搭在上面，无不讥讽：“柳姑娘说了这么多，可你喜欢的不还是苏和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世上的人、这身边的人喜爱的都是那些天之骄子，是被寄予厚望的天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子。
和他姜淮又有什么关系？
柳依云脑袋懵懵的，所幸她还记得自己爱慕苏和玉的设定，于是干脆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我确实喜欢苏师兄。”
姜淮眼神越来越寒凉，他的手指搭在桌上越按越紧，指尖有些发白。柳依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还陷在困顿里，敷衍地拍了拍姜淮的胳膊安慰道：“但你也不差嘛，姜淮，你人还是不错的。”
她勉强支了支侧脸，绞尽脑汁思索着这个恶毒反派有哪些值得夸的优点。她从撑着脸变成撑着脑袋，从左手换成右手，哦豁，根本想不出来。
在看到对面冷淡又怀疑的视线，她急于想要赞美他，脑袋一抽看了他一眼。因为是晚间，他没有穿花里胡哨鲜艳的衣服，着的是一身黑色寝衣，衣领交叉掩得极高，规规整整，衬着他白皙纤长的脖颈有一种禁欲的美。
于是她像个登徒子一样盯着人家，还顺手摸了摸人家的衣袖，说道：“但是你长得比他好看呀。”
困久了就容易口不择言，她打了个哈气，看着姜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补充道：“别老跟苏和玉学奇形怪状的穿衣风格，其实深色衣服更适合你。”
她说完，自觉已经完成了赞美反派的任务，当下心满意足安心地趴在臂弯里，不到两息功夫就已经睡熟了。
姜淮看着对面这个一点不防备他的人，只要他愿意，凭着这个时候接近她就能要了她的命。
但他最后垂着眼，将袖子从柳依云手里扯出来，又静默地看了她半晌，将她打横抱起。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些动静，柳依云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将脸偎在姜淮胸前蹭了蹭，松松地抱着他，俨然是把他当成了个大型抱枕。
姜淮有一瞬的僵硬。经过这一遭，怀里的少女闭着眼说着什么梦话，仍是没醒。
扎高马尾的少年静静等了一会儿，低头看她，怎么会有人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她就不怕自己再对她下什么毒手？
他这么想着，眉眼却温柔下来，抱着她往门外走去。她当真是不怕他。
将柳依云抱回了她的房间，给她安稳盖好了被子，合上了门，回到自己房间后。至此，给别人讲睡前故事的人睡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听了睡前故事的人却半分睡意都没有，继续坐在床上靠着墙，垂眼看着微弱跳跃烛火，将自己隐在朦胧光影里。
就这样，天亮了。
辰时，到楼下集合着吃早点时，苏和玉就发现柳依云精神头不好，于是问道：“依云，你晚上是没睡好吗？”
柳依云点点头，肯定道：“是的。”她又打了个哈气，一副困倦模样。
走下楼的姜淮闻言，不禁抽了抽眉角，白天晚上都在睡还睡不好，你是猪吗？
白天晚上都不睡、晚上尤其在修仙的姜淮精神气十足地走过来。苏和玉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瞧了一眼，这才发现姜淮今日装束有些不同。
他奇道：“姜兄，你今日换风格了？”
“嗯。”
柳依云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发现姜淮今天穿的是她还回去的棕色衣服。
她眼中逐渐闪现出了然之色。
姜淮手在袖底缩了缩，她明白什么了，她不会觉得是……
柳依云恍然大悟，当天扔给她的时候说的是多余的外衣，但其实他很喜欢这件衣服啊，姜淮人还是不错的嘛。
她由衷赞美道：“这衣服衬你。”
姜淮看了她一眼，冷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