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一股无名之火从林妗的心中燃起,一股意志在疯狂在叫嚣;
圣人不可辱!
王朝气运当消!
非国灭不足于抵!
...
模模糊糊的神圣身影在林妗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来。
这看不清面目的虚影人身蛇尾盘坐在虚空,高大而威严,周身缭绕着神秘古老的气息,仿佛可以抵挡无数岁月的侵蚀。
祂的脚边脚边有无数的生灵生生灭灭,但无疑不是在虔诚地跪拜、歌颂与礼赞……
那礼赞的声音若隐若现、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庄重威严的祭祀。
会死!
是冒犯!
是大不敬!
一种大恐怖,让林妗冷汗津津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更让林妗感觉到灵魂都在颤抖的是、这个身影好像感觉到了注视似的,马上要偏头看过来——
一种毛骨悚然、被原始生物盯上的感觉让本该迟钝的林妗像尸体一样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身体在本能地瑟瑟发抖。
林妗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最后只听到了一句隐隐约约的叮嘱:
“...受此大辱!汝安能混沌至此?”
“..吾开汝灵智、赠汝气运...”
“…于气运聚集之地...选天下共主...”
“…事成之后、点汝为生灵、位列仙班…”
这声音宽厚而博大,仁慈而威严,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让此刻的林妗跪伏在地,生不出丝毫反对之心。
……
“啊——”
林妗猛地瞪开了眼睛,冷汗津津地从床上惊醒起来。
浑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林妗鬓角濡湿,黑色的头发沾在脸颊上,大口大口穿着粗气。
“是做梦吗?”
林妗哑声颤着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梦中泪流满面。
“冷静,我得冷静!”
林妗喃喃自语,她无意识地打量了一眼房间,瞬间掀开被褥,走下床铺,飞快地捧了一把冷水拍在了脸上。
“嘶——好冷——”
晚上放了半夜的冷水自然温度极低,一捧下去,林妗硬生生打了个激灵,脸都被冰地透出一种不太健康的红。
不过,林妗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不顾脸上的冰水,林妗不讲究地一把盘坐在地上,垂眸飞快地将梦里的内容过了一遍。
片刻后,闭上眼得出了结论:“不,应该不可能是梦。”
“首先,梦里的东西我不可能一点不差的记到现在;”
“其次,很明显,以梦里的那首诗为锚点!…结合封神榜的剧情…那个场景分明就是纣王在女娲宫刻诗…”
“…那么,而我的视角应该是…”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那么唯一剩下的哪怕再荒谬,也是唯一的正解。
林妗眸子微微抬起,曲着食指在膝盖上冷冷地敲击着,一字一句地道:
“女、娲、宫、里、的、女、娲、泥、塑、雕、像!”
说完后,房间内一片寂静。
一时间,林妗自己都被这个结论惊到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林妗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那么,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
“怪不得原主木讷、怪不得亲近泥土、怪不得‘我’能看到气运……”
“那为什么‘我’的血可以生长粮食?”
林妗轻点了两下脑袋,提出了疑问,旋即轻拍手掌,自问自答:
“是啦是啦!女娲的雕像怎么可能用凡胚做的?那可是造人的女娲,用些精华培土做个自己的雕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么这种精华的培土对麦田的作用大当然是很正常的事…这种作用转移到人身上,可不就是我血的作用了吗!”
林妗脑海中的思路抽丝剥茧,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这么说来,梦中的愤怒果然不是我的愤怒,而是女娲被冒犯的愤怒?而作为她雕像的我因为当时跟祂共感,所以也产生了愤怒?”
呼出了一口气,捋了捋汗湿的鬓发,林妗心神微微紧了紧,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结合梦里的话,再从头捋捋…”
“‘我’是朝歌殿内的女娲泥塑,被纣王调戏后,女娲大怒,决定借着封神杀劫搞掉朝歌;”
“所以,她明面上不但派出了狐狸精妲己去迷惑纣王,还暗中让自己跟纣王有因果纠缠的泥雕石塑……”
林妗微微顿了顿,才接着道:“也就是原主去寻找天下共主,加速朝歌的灭亡…为此不惜开了原主的灵智,还分了原主的一部分气运…”
“…但奈何原主泥塑出身,灵智太弱,全凭本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