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我九岁,姬发七岁之际,他就被送往朝歌当质子了,如今...算下来已经有十几年未曾归家了...”
“也不知道.....不知道他在那里能不能吃好、穿好...又或者有没有其他的质子会因他年幼欺辱他...”
“我暗中多次暗中前往朝歌,但始终没能遇见他一面...也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再团聚,同阿父与母亲在一起...”
伯邑考眉眼沉沉,眼底深处压抑着深深的忧虑。
林妗但为这种手足间的感情沉默了:大概这就是真正的兄弟情谊吗?尽管已经十几年没见了,这种兄弟之间的血缘关系仍然不会生疏吗?
但...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脆弱,林妗叹了口气。
父亲囚禁七年而身死,姬发回西岐,一家兄弟父子细细算来,竟没有一刻算得上真正团聚...
更甚至于眼前的伯邑考在原有的世界线里都最后被烹杀,落得一个忘却前尘,永禁封神榜的下场。
虽然最后周朝最后赢了天下,但对于伯邑考一家来说,真的就是好的结局吗?
“不需要担心,有你这样的兄长,姬发耳濡目染之下,一定机敏谨慎...不会发生你所想的这些东西的。”
林妗斟酌着用词,安慰着伯邑考。
不过林妗也说的是实话,姬发作为最后的赢家与天选之子,身上的气运必定十分绵长,冥冥之中自然有天道眷顾加身,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死亡?
当然这所谓的气运林妗更愿意将之称为‘主角光环’。
伯邑考听到这话非但没有露出放松之色,反而苦笑着道:“你倒是有所不知,虽然姬发与我一母同胞,但我们两人的性格也确实很不一样。”
未来成立千古霸业的姬发竟然没有谨慎机敏的性格?
林妗挖着泥土的手顿了顿,转头好奇疑问道:“...阿兄,姬发与你的性格差别真的很大吗?”
“我们确实很不一样。”姬发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他从小就是如此,活泼好动,想法很是纯粹简单,从来不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却对周围的很多事物都抱有好奇之心...”
“他小时候会因为好奇鸟儿的幼鸟而偷偷爬上三人合抱的大树;会问一些奇奇怪怪、天马行空的问题...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借由父亲的话说,就是说姬发有一颗赤子之心。”
该说不愧是主角吗?就这样的性格可以在虎豹豺狼的朝歌活上十几年?
林妗将花根带上泥土,细细地包了包,抱在了怀里。
她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是简单的道了句:“这边的花已经采的差不多了,我们往另一个方向走一走罢。”
伯邑考笑了笑,道:“好,那我们便往另一个地方走一走,我知道山的东面有一些花比较罕见,想必你会喜欢?我们往那去看看?”
林妗欣然点头。
......
天色渐晚,宴席落下帷幕。
猎场最后的结局令所有人都有些吃惊:最后猎到猎物最多的是伯邑考最小的兄弟焻季载。
众人纷纷离开,只留下了姬昌和伯邑考二人。
林妗也察言观色,随着众人一起退走了;在没琢磨透姬昌究竟图她什么的时候,林妗想不开了才在一个能掐会算的人身边多待的——那多危险呀!
待不了一点,溜了溜了。
广袤的猎场上就只剩下了姬昌和伯邑考两人和两匹白色骏马。
日头偏西,阳光也变得金灿灿的,照在草地上和马匹的鬃毛上,显得一切都十分鲜活、带着融融的暖意。
伯邑考朝姬昌行了一礼,疑惑道:“父王留我在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哪里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姬昌盘坐在草地上,笑着对伯邑考道:“...站着干什么?坐呀。”
伯邑考看着姬昌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只得道:“...是,父王。”
说着,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学着姬昌的样子,坐在了草地上:说实话,自从知晓礼数之后,伯邑考已经没有再做出过这么‘失礼’的行为了。
父子俩并排盘坐在草地上,谁都没了什么礼数,神色之间非常放松,没人去在意锦衣华服,时光好像变得缓慢至极,停留在了这一刻。
姬昌盘坐在地上,神色间的威严之色逐渐褪去,扭头看着神情难得轻松一些的伯邑考,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