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很轻易地将林妗抱了起来,却极有分寸地隔了些距离,垂眸看向了林妗。
林妗无知无觉,脸色苍白,眉心紧凑,精致的脸庞在细弱地呼吸,鸦色的发丝顺着他的大袖滑落,在伯邑考的眼中映出了些涟漪。
就在这时。
一本泛黄的书籍从林妗袖口掉落,夹杂着花瓣的褐色土地上,那本书上的《太易经》三个墨色字迹看起来很显眼。
伯邑考神情看起来没有什么意外之色,甚至叹了口气,显然此事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这法术是姬氏一族传下来的东西,只有姬氏一族的嫡系和世代忠诚的家奴才有机会学习;
而林妗被算计和西伯侯府的气运相连,总归也算得上是西伯侯府的人了,不会轻易背叛;
因此,当自己的父王西伯侯姬昌、将匣子给林妗的时候,他就已经对里面的东西有所猜测了。
伯邑考平静地使了个法术,将书本捡了起来,翻过一遍之后,才细细地塞进林妗的袖口,随后抱着林妗往木屋走去——
一阵风吹来
伯邑考的发被风旋起,林妗的发纠缠着,就像是某种奇异的预告。
混在泥土里的花瓣被一阵风扬起了些许,配合着歪歪扭扭的柳树...在这一片狼藉的院落里,伯邑考与林妗的背影竟然也显出一种隽永的静谧安静来。
*
“嘶——头好疼。”
林妗扶着额头坐起身来,将盖好的被寝拨弄在一旁,靠着墙,盘坐在床上,缓解着额头传来的眩晕感。
看着自己穿着昨天的衣服,不由闭着眼,压着那股难受,皱眉沉吟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我好像是在救那棵柳树...但后来,我记得好像...听到了伯邑考的声音。”
揉了揉太阳穴,林妗捋着思绪:
“所以...最后是伯邑考把我送进来的?”
扯了扯嘴角,林妗动作一顿,随即摸了摸袖口,将袖口里的那本书拿了出来。
林妗神色凝重,皱眉翻了一遍书,看到上面的内容跟自己记忆中的没有偏差,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伯邑考看到,否则...不好给他解释...”
林妗扫视了一眼木屋,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木桌处:上面放了一个石盆和一摞书。
石盆里面种的正是她在伯邑考书房内见到的野花,正长得生机勃勃,旁边放的一摞厚厚的书,看起来也很有分量,最上面的一本标注的是《人类气运发展史》......
林妗嘴角抽了抽,在书本最下面的那根书筹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这些书你可能用得到,除此之外,如有所需,可以直接去书房取用,我已吩咐过仆从,不必担忧——伯邑考留。’
林妗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太易经》的前置书目,摸了摸袖子里的经书,一时间有些喃喃自语:
“伯邑考还真是....把我当小孩子了吗?”
敏锐又细心……
林妗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言。
怎么说呢…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偏爱就挺戳她……更何况是伯邑考呢。
捧着一本书,心情愉悦的走出院落。
然后……
林妗的脚步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迷惑:这…她是走错门了?
本来颇具野趣的花七零八落,花瓣和泥土混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凌乱,只有柜子上的花盆、和一些角落里的花才得以幸存;
本来昨天已经填好土的柳树根更是夸张,莫名其妙的树根翘出地表,歪歪扭扭的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歪斜了许多。
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
林妗回去院子,再重新打开了一次门——看着眼前凌乱异常的院落。
林妗嘴角抽了抽:
要不是中间那个柳树根,她还真不敢认。
林妗将目光聚焦在,看起来有些蔫巴的柳树根上,凝了凝:
金色的气运如同浅淡的雾气,笼罩在树根附近,看起来玄妙非常,但……
“…黑色气运去哪儿了?”
林妗看着柳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