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像个被定住的木偶,看完了庄斯理娴熟的制作稻草人的全过程,可谓是血腥且残忍至极。
画面一黑,追溯结束。
捏了捏有些酸涩的眼睛,郁离心里被堵了一口郁气,说不出的憋闷。
师父以前总是不许她使用追溯的能力,用多了,她的眼睛终有一天会失明,所以她也极少用到,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会这么逆天的本事。
她从庄斯理身上感受到了“冷”,是对于生命的漠然,仿佛万物在他眼中皆是虚无,他心中的恨意没有随着仇人的逝去,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淡去,反而愈来愈扭曲,最终成了现在的他。
出了山洞阳光照在身上,似乎都没了暖意。
郁离想,这个人她一定要会一会。
行走山间,郁离眼睛微眯,不动声色观察四周,静悄悄的,风声,鸟鸣不知何时消失的彻底。
勾起嘴角,琥珀色的眼眸覆盖了一层高山之巅的风雪,仿佛心知肚明一般开口:“既然来了。何必做鬼祟之态。”
“郁观主,久闻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随着声音的靠近,一抹削瘦的身影映入眼帘。
郁离凉凉道:“庄斯理,其名如雷贯耳啊。”
只从在表上看,真的看不出庄斯理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当他不发疯的时候甚至会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错觉。
庄斯理笑的温和,只是他伪装的再好,骨子里的冷漠是掩饰不住的。
不知情的人若是看见这一幕,大约会错误的认为这是友人想见的场景。
“我知道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郁观主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庄斯理似乎笃定了郁离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而郁离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
“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对庄斯理你很好奇。”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木制的凉亭,画皮早已等待多时。
庄斯理邀请郁离坐下。
“这是今年新出的龙井,郁观主尝尝,可喜欢。”庄斯理端起茶杯闻了闻,惬意无比。
郁离望着红色的茶水,冷笑:“我对鲜血泡的茶没有兴趣。”
鲜血的味道被滚烫的热水一激,愈发浓郁。
庄斯理问画皮:“你觉得这茶味道如何?”
画皮抑制住激动,道:“大人的茶当然是最好的,小人感激不尽大人的赏赐。这茶给了那些不懂的欣赏的人实在是浪费了。”
这是在点她,郁离充耳不闻。
庄斯理笑笑:“郁观主可不是不识货,她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堕落的邪魔外道。”
“我就瞧不上他们这些假正经的自诩正派的人,人生短短几十年,当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这么爽快怎么来,固守那些条条框框的,累死个人了。”画皮翻了个白眼,看得出她是真的厌烦正派人士。
郁离仿佛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你们两在干嘛?以为在演宫斗剧呢?”她不耐烦说话指桑骂槐,拐弯抹角,腻得慌。
画皮愤怒的想再开口被庄斯理一个眼神吓回去了,乖巧的当个鹌鹑。
“郁观主,拿了我的东西,难道不准备还回来吗”庄斯理喝了一口血茶后把玩着小巧的茶杯道。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东西?”郁离一下子确实没想起来。
庄斯理慢条斯理道:“你灭了我制造出来的梦魇,拿走了魇珠,这不能不认啊。”
魇珠?
郁离想起来了,那玩意儿她拿到手之后就丢在盒子里吃灰了。
她挑眉一笑,:“梦魇作恶,我灭了它,得到了魇珠,这是我应得的,只能说你这个主人没有管好自己狗,就不能怪别人杀狗吃肉了。”
庄斯理收起笑容,身子微微前倾:“这么说,你是不给了。”
“我的东西,自然要在我的手里。”郁离同样气势打开,反压回去。
一言不合就出手。
凉亭四分五裂,碎屑四飞。
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两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符咒用的速度极快,旁人压根不敢靠近以免被误伤。
画皮早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他俩的斗争自己是参与不进去的,强行进入,受伤的只会是她。
风云大作,电闪雷鸣,动静之大,远在山下的陈风,沈嘉筵等人也看见了,朝这边赶过来。
郁离两手朝天抱圆,以符做剑,万箭齐发,破空而去。
这若是被碰到定会变成筛子。
庄斯理迅速双手结印,无色屏障挡在身前,两项相抵。
“万物生,去。”郁离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向前方,漫天飞舞的花瓣如闪着白光的刀锋铺天盖地的仿佛龙卷风。
庄斯理连续后转,甩出火符,火龙反攻回去,交缠在一起,噼里叭啦,火花四射。
四周焦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