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带着宋思宜离开,意外地,沈安麟并没有再阻拦,看着两人的背影,双眼微眯,他眼中有的只是刺骨的寒意。
再看庭院一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废物,沈安麟怒火中烧,方才没发泄出来的怒火都在此刻爆发。
“一群没用的东西!”
“区区一个霍晏,你们就怕成这样了,我还能指望你们干成什么事!”
“不……”
所有人面面相觑,许久说不出话来,不可否认,这是事实。
面对霍晏是他们根本无法硬气,完全没有底气。
“行了,滚回去!”
“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沈安麟说话时的语气,并不像是玩笑,吓得这些人连衣服都不敢捡,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少爷,贺公子怎么办?需要派人送贺公子回府吗?”
“不管他,有个地方给他睡就够了。”
贺重舟喝得大醉,可能根本想不起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可在醉酒之后吐露出的心声也是最真实的反应。
那也就证明了一件事,并不是他多疑,霍晏跟裴淮璟,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他还没查出来的联系。
连平日里没心没肺没什么城府的贺重舟都能注意到霍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与裴淮璟的那些相似之处……如果不是当年他亲眼看到过那只断臂上的胎记,还有那些属于裴淮璟的对他来说十分熟悉的贴身物件,他可能也不敢确认裴淮璟的死。
他已经派人彻查过霍晏的底细,无父无母,不知从何处来,横空出世,一路过关斩将,不到两年就到了如今的位置,在某方面来说,可以说是天降英才,从霍晏的成长轨迹与经历来看,与裴淮璟并无半点交叉之处,甚至在霍晏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他从未踏足过乐都一步,更遑论与他和宋思宜会有什么交集。
不过,沈安麟没有放弃。
只是查得还不够深。
“再去给我查霍晏的底细,任何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来,给我彻查到底。”
“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物。”
活了二十年,连一个认识了解他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
“无父无母,总该有些亲人朋友……任何跟他有关的人都不能放过,给我问清楚了!”
“是。”
“那……芸儿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
“是。”
霍晏一路抱着宋思宜出了太和苑,兰莺早已在门口候着,见宋思宜意识不清,竟是被霍晏抱着出现,她立刻慌了神,赶忙迎了上去:“霍,霍将军,小姐这是怎么了?”
其实宋思宜已清醒过来的,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任由霍晏抱着,既不挣扎,也没有任何反应。
霍晏低头去看怀中的宋思宜,见宋思宜双眼睁着,只是目光呆滞,如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毫无生气。
兰莺喊了几声,宋思宜还是毫无反应,只能转而询问霍晏:“霍将军,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霍晏不答,只是抱着宋思宜,将她放到了马车里,做完这一切,本欲离开,霍晏又忽而转身,掀开了帘子,对着宋思宜露出笑容:“虽然知道你心里有这么个人我挺嫉妒的,不过,为他伤心伤神这么久也够了,该放下了。”
“不如考虑我,相貌身材也不比他差……”
宋思宜将头偏到另一侧,沉默应对。
这一切也在霍晏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宋思宜是决计不可能因为他这几句话而轻易动摇。
“不要把他的死因归咎到自己身上,他不是因为你而死,你没必要觉得愧疚,更不必把自己困在这件事里走不出去。”
“我想,既然他这么好的话,肯定也希望你能过得称心,往后都遂心如意。”
这时,宋思宜缓缓开口,低喃道:“没有他,我不可能好的。”
守着她,爱护她,用尽一切保护着她的那个人都不在了,还说什么幸福……
霍晏深深地看了一眼早已泪流满面的宋思宜,本想再说几句,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霍晏虽对宋思宜有那么点兴趣,没有到非她不可情有独钟的地步,如今他在宋思宜身上花费的心思,已经比过去他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所花费的精力都要多得多。
但见不到宋思宜的态度有些微地转变,她一直躲在自己的天地,从不对人敞开心扉。
霍晏从来都是随性恣意的人,从不强求,也从不勉强,对这种心有所属的人,他试过了,见不到成效,他也就选择放手。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
“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是我没有那种耐心,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长久地一直哄着你,照顾你的各种变化莫测的情绪,这种事,我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