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野揉了揉头发起身坐在了院里,院子的灯是太阳灯,祁航很早之前带给纪望山的。
祁航因为拍摄,经常路过香村,他常常过来看纪家,祁歌那时还在上学并不常来,后来这边项目少了,也就不怎么来了。
因为香村总是招贼,纪望山害怕太阳灯被偷走了,就把灯放起来了,如若不是今晚的阳光并不烈,几个人需要灯光,纪望山这辈子都不会用这个灯。
黑夜的风并不温柔,吹的纪春野的头发不断飞舞,乱蓬蓬的。
他的头发长了,盖住了一部分眼睛,看起来像败类。
他自己坐了一小时才回到房间,睡了没多久,纪望山就起来了,纪春野睡不安稳,听到动静就起来帮助纪望山了。
他不玩手机,眼睛出奇的好,虽然一天很累,但是精神头还是很足。
父子俩没有叫醒父女两人,纪望山做着早饭,纪春野走远了一点去砍柴。
纪望山简单的熬了点大米粥,切了点咸菜,弄了一盘花生,腾了点油条。
今天的风有点猛,往人的袖子里灌着,加上纪春野的动作幅度有点大,袖子一直鼓着,直到砍够了平常的数量,纪春野才扛着回去。
两个肩膀换着扛,其实柴火并不多,纪望山也心疼自己的儿子,纪春野早早辍学,日积月累,肩膀上留下勒痕不可避免。
他回家后洗好了脸,泥灰的背后是少年的样子,但并不青涩,脸上有着风霜摧残的伤痕,却仍不妨碍他整体的面貌。
饭陆续上桌。
祁家父女也醒了过来,看到一桌子的菜,祁航感到不好意思。
祁歌刚醒过来后站在门口伸了伸懒腰,她统称乡村的早上为雾都,乡村的早上空气也清新。
整的她心情很好。
纪望山察觉出后,爽朗的说:“快吃吧,赶紧出发。”
“好的纪叔叔。”祁歌笑着帮着拿着凳子,刚迈出门槛准备洗手就看见了纪春野。
“醒了?”纪春野捡着油条。
“嗯。”祁歌上前,“我来帮你吧。”
“好。”纪春野把平盘递给了祁歌,祁歌小心的双手端着。
几个人吃饭速度很快,说说笑笑的,吃完的时候也才七点。
“若若,你用不用穿外套?”祁航找着行李里面祁歌的外套。
“今天风挺大,都穿上吧,叔叔。”纪春野只是单薄一件,看到祁歌的神情,他赶忙说:“我不冷。”
“……”祁歌噗嗤就笑了:“你有读心术啊。”
“大概吧。”纪春野配合着她,话音刚落,就转身回屋。
祁航给祁歌披上了蓝色外套,看着纪春野匆匆离开的背影,有点失落感。
其实纪春野只是看看祁家父女有没有落下东西。
纪春野出来后,没见纪望山和祁航,只有祁歌站在原地:“诶?”
“他们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有点事不能让我们知道吧。”祁歌也只是猜测。
两个人呆着竟没有什么话说,你看看我,我躲躲你。
“你不是还想摘花吗,我跟你去。”纪春野试图找着话题。
“万一叔叔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算了吧。”
以前的祁歌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她的工作也很忙,每天有许多小说等着她出版。
但是自从周又山结婚,她很自由,就拿这次周又山结完婚后给员工放了三天假来说。
祁歌想到这,还挺开心的。
“……”纪春野没有说话,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纪望山和祁航果然出来了,只不过不同于往常的是,纪望山的脸色沉重。
纪望山走到纪春野面前,张开了唇瓣好几次,也没办法说出口,当纪望山再次看向祁航的时候,祁航坚定的目光让他有了勇气试着忽视心里的顾虑。
“和你祁叔叔一起走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香村虽美但只是一小片天空,你不该拘泥于这一小片天空,你是鹰,应该往外飞,我其实考虑了很久了,小野,别给祁叔叔添乱,听话。”
说完话,纪望山就背过了身,一个大男人,落下了眼泪。
纪春野一时不知所措,祁歌的眼睛也重新亮了起来,纪春野低着头,握着拳头,呢喃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航拍了拍纪望山的肩膀,又走过来对着纪春野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爸爸就你一个孩子,舍不得你,但是又不得不放飞你,你应该懂叔叔的意思。”
“叔叔,我知道的。”
车子离开村以后,纪望山还是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尽管车影已经看不见,只有车驶过的印迹,还有卷起来的沙土。
凌乱中,一颗父亲的心,才放下来。
纪春野侧着头看着路过的风景,祁航会时不时的通过透视镜看纪春野,一旁的祁歌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