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走停停,等走到途经的那个水源点时,谢风霁已经饿了一天多。
这四天的寻找,路上全靠一种鸟吃的果子,撑过这一路的水份摄取和填补食物空缺。由于天气炎热,没有经过腌制的鱼已经变质;谢风霁在下山后的第二天,只强忍着吃了几口就无法忍受那种酸黏的口感,把鱼都扔掉了。这也使谢风霁多次后悔过。由于根本不记得自己一路做了多少记号,他很怕自己撑不到水源点。——这种无法估算距离的感觉太糟糕了。
所以在冒出记录时间的念头后谢风霁把这一路上(指山到水源点的距离)指向箭头的数量都记录下来。
靠着画有箭头和竖线、圆圈的树,谢风霁从背篓里取出一截树枝,用磨的尖锐的记号石,在第五排刻下今日“正”字的第一画,以此来记录日期和当日路程上的箭头数量。
这行“正”字上面是一个数字“10”,而最顶端(即第一排)是数字“6”。表示记录时间的那天,正好是谢风霁来这儿的第六天。
做好记号,经过短暂休息谢风霁再次背上背篓,右手握矛(尖端是石头)向水源地走去。等拨开草丛露出涓涓河水,他左手捧水喝了起来,右手仍紧紧握着矛。
这样喝了好多次才解渴,谢风霁开始严阵以待的捕鱼,插到一条就扔背篓里。由于捕鱼是个力气活,需要瞅准时机,瞬间发力,饿了许久的谢风霁只插了两条鱼就没有力气了。
把鱼剖洗干净,谢风霁捧水洗了洗脸,尽管仍觉得手下触感异常不适,但没时间给他矫情了,匆匆洗脸后谢风霁拨开左肩上的毛发,查看伤口:一条鲜明的伤口出现在眼前,边缘处将将结痂,中间还泛着粉。这是谢风霁在返程途中与一只食肉动物搏斗的结果,那个长着长牙的家伙,把他当做猎物,差点咬到他喉咙。那场战斗最终以谢风霁负伤,对方带着一个血洞逃走结束。
谢风霁看着伤口好转便放弃清洗它的打算,拎着背篓离开了。
回到树下,速成选手·钻火小达人·谢风霁弄起一堆火,坐在火边烤鱼;跳动的火光映着食物的香味飘荡在空中。
烤好后,谢风霁急匆匆咬了一口,被烫的张嘴呼气,只能晾着口中的食物,再之后他吹了吹鱼身,小心的吃了起来,直到饱腹。这是一天中的上午,太阳还没走到正中央,谢风霁正烤着第二条鱼。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迫了过来,地面都微微发震。谢风霁左手拿着鱼,右手去拎背篓,怕来不及又把鱼扔进背篓里,随手一背跑向树上。
随后在距离谢风霁十米远的一处空地上,一只巨狮张开利齿,扑杀了一头形似野牛头顶圆角的动物;在不远处,七八只形似雌狮的动物(巨狮)与一只体型巨大、粗壮、头长三根分叉圆角的猛兽相对,在三叉角兽(简称三叉兽)的身旁还跟着三只幼崽,第四只......就是死在十米处的那只。
只见一只巨狮冲被护在一旁的幼崽扑去,母兽马上调转头用尖角冲敌人顶去,巨狮躲开后撤;另一只又瞅准机会冲了上去。
趁母兽被眼前的巨狮吸引了注意力,第三只巨狮扑过去,一口咬住一只幼崽脖子。锋利的牙齿刺破了它的皮,强大的咬合力使幼兽难以挣脱,只能苦苦挣扎。母兽发现后掉头攻过来,可惜幼崽已经没了声息,巨狮迫于母兽的攻势,不得不放下到嘴的肉,转头与其他巨狮合作,间或偷袭其它幼崽。
等三只幼崽只剩一只存活后,母兽带着最后一只幼崽冲出包围圈,往远处奔去。剩下的巨狮,齐聚在三只幼兽的尸体旁,饱餐一顿。
谢风霁看到母兽突围、巨狮开始围食,就收回了目光,不忍再看下去。
坐在树上,他缓缓放松了握紧矛的右手,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怎么办。这群巨狮会给这片水源地带来什么影响?
看来这儿已无法作为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自己该如何离开?
终于,吃饱的巨狮四散开来。有的往远处走去,有的懒洋洋地趴在原地,还有一只找了片阴凉处打盹。而谢风霁就在那处阴凉地方的十几米外。
最终谢风霁陪着巨狮,度过一个漫长的下午。而当夜幕降临,在夜间觅食的动物开始活动。以往总能忽略的声音,如今猛兽在侧,反到弄的谢风霁提心吊胆的。
如果他们会爬树怎么办?可要爬早爬了,一天也没见它们有动静。谢风霁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期望巨狮尽快离开。
今夜注定无法安宁。一声巨吼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不知名动物的呜咽和一阵撕咬、咀嚼,似乎有动物遭了秧。谢风霁几乎一夜未眠,待阳光照过来,他从短暂的迷蒙中清醒过来,发现树下的巨狮了无踪影。往远处张望,发现它们四散游荡在远处,看样子暂时没有回来的打算。事不宜迟,谢风霁趁机溜下树,背着东西离开——循着与箭头相反的方向。
一天半后谢风霁越过一棵画有标记的树,走了很久也没看到下一处标记。他停下来。
难道走过了?可哪棵是最开始过夜的那棵?谢风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