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长官,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车窗摇下,连驾驶座上的美军都有尉官军衔。两人进行了简短的交接,随后那吉普的车门便“咔”的一声打开。
金发的青年人从越野车上一跃而下,军靴落下,掀起一阵扬尘,在黄沙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来人身着深褐色的军服,肩头的四颗将心足见其权势,他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一把崭新的□□在他掌中翻飞。
阿尔弗雷德 F·琼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随手摘掉那酷炫的墨镜,新墨西哥刺目的阳光立即趁虚而入。他下意识抬手遮住阳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太阳映在他的眼睛里,美国意识体的蓝眼睛被点燃,天空仿佛被封进了那双眼眸。
“一大早就等在这里,辛苦你们了!”
阿尔弗雷德并起食指与中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朝两人来了个大大的wink。
“不不……不辛苦!祖国,您跟我这边来……”方才还一脸严肃的军人瞬间结巴起来,就差闹个大红脸,美利坚小伙的真诚攻势向来战无不利。阿尔弗雷德又转了几圈手中的柯尔特,最后把枪一收,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
“祖国,欢迎您来到‘Site Y’,奥本海默博士和泰勒博士都在等您。”身着西装的接待人员热切地与阿尔弗雷德握手,“我先带您去换衣服。”
“我该怎么称呼你,先生?”阿尔问。
“乔瑟夫·安德森,您可以直接喊我乔瑟夫。”引导员立马回应。
这里是美利坚合众国神秘的“Site Y”——是与橡树岭齐名的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6]
1941年12月6日,名为“曼哈顿”的绝密计划出现在了阿尔弗雷德 F·琼斯先生的办公桌上。罗斯福赋予计划高于一切行动的特别优先权,美国科学的“大熔炉”高高筑起,以奥本海默为首的各界科学家化作燃料,为美国、为世界烧出一场奇迹。
甩掉嵌满沙尘的黑皮手套,金属的纽扣依次解开。褪下土气的军服,藏蓝的高定西装上身,一双手自下而上,依次系好纽扣,大约是不拘小节的性格使然,他没急着扣起顶端的纽扣,先大方地敞开衣料,露出分明的锁骨与颈窝。
青年看了眼左腕的机械表,熟练地系上领扣,飞快给自己打了个漂亮的平结。
“祖国,您换好了?”
乔瑟夫推门而入,正看见阿尔弗雷德挺拔的背影。他年轻的祖国站在等身镜前,阿尔弗雷德已经着装完毕,却原地站地,盯着某个方向。
“那些是实验服……祖国,您有什么问题吗?”顺着阿尔弗雷德的目光看去,侧墙上挂着一排白大褂,都是最普通的标码。
“啊!没什么啦,只是有些怀念我的学生时代。”阿尔弗雷德猛然回神,他朝乔瑟夫摆了摆手,揽过引导员先生的肩膀,和他一起向外走。
“祖国也有学生时代?”乔瑟夫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问。
“当然有,不过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阿尔弗雷德偏过头,眨眨眼睛。
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装潢格外粗糙,为全力支持原子弹计划的开展,这片建筑群几乎在一夜间拔地而起。两位西装革履的美国人并肩穿过长廊,皮鞋踩在地面上,响起沉闷的回音。
“1908年,我按常规流程申请到了哈佛大学,”阿尔弗雷德头顶的呆毛晃了晃,支棱起来,“一开始,我怕西奥多[7]说我不务正业,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那天我刚敲开总统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开口,西奥多就把一叠文件丢给我,跟我说:
阿尔弗,给你三年时间,自己把握。”
“那天之后,我就被扫地出门,从华盛顿搬到了波士顿。三年时间,我成功修了双学位,还竞选了历史社团的会长!”
“这听起来真棒……”引导员感慨。
“是啊,虽然白大褂都被我穿褪色了,但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是很开心的一段日子!”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亮起来。
走到尽头的大门前,话题戛然而止,阿尔弗雷德拍了拍引导员的肩膀,与他告别,随后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这间会议室简朴大方,大漠深处再难提供更好的条件,但在场的诸位显然不在乎这点小事。座位离大门较近的男人站起身,率先朝阿尔弗雷德伸出手,他一身黑西装,身材高瘦,深陷眼窝的蓝眸凝视着他的祖国。
罗伯特·奥本海默,美国的“原子弹之父”。
“午安,祖国。”
这位即将改变人类历史的科学家微笑。
“午安,奥本海默博士,泰勒博士。”
阿尔弗雷德回以明媚的笑容,他与奥本海默握完手,又向另一位眉目深邃的中年人伸出手。匈牙利裔的中年男人有些拘谨,未来的“□□之父”爱德华·泰勒[8]点点头,与眼前奇妙的致意。
布拉金斯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