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司这边是浓情蜜意,可土王族内部此刻却氤氲着低压。
前阵子土行一族的四王原临秘密回到四圣山,一入山便开始闭关静修,族内甚至没几个人知道他回来了,可他的心腹原秀臣却是知道的
——原临受了重伤。
原临这种级别的强者竟然能受这么重的伤,原土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更心焦的则是另一件事。
原秀臣男宠之事实在让他头疼,但这件事闹得实在太大根本不可能瞒得住,稍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没想过要在原临面前隐瞒,只是这件事牵扯到的东西实在棘手,他得先备好应对之策。他能从一无所有混到如今这地位,靠得便是极强的审时度势和灵活应变之能。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可是眉目全无,他是不可能让自己折进去的,他已经暗地里做了一番布置,既是用火的,那安排个傀儡替死鬼了结了这桩事便可将自己摘出来。
原临并不是个温和的,相反,他是个极度阴狠且善于伪装的笑面虎,他的手段之狠辣是原土生平仅见,这件事若是他处理得好,说不定反而能靠着揪扯出一个心腹大患而立功。
原临已回来半月有余,今日他终于出关,想来伤应是好得差不多了。
原土没有迟疑,直接求见了原临。
原临并不在主殿,也不在住所,而是在土行一族密处的私牢中。
原土熟门熟路的从山顶一个法阵传送到山底石窟内,土元素其实是广博而雄浑的,可这个地方的气息却十分阴森可怖,蜿蜒的石窟潮湿昏暗,返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气,铁质栏杆带着斑斑锈迹与干涸血痕,想来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也不知掩埋了多少暗地里的私刑。原土穿过重重禁制下的九曲石廊,终于来到了一处监牢之外。
此处是石牢最深处,环境更比入口多了几分幽暗,只有几盏泛黄的壁灯氤氲出几丝光亮,原临正懒懒的坐在一把高椅上,他□□着上身,露出一副健壮之极的身体,奋起的肌肉上连有数根造型如血管的长管,其终端汇集隐入前方黑暗处,有汩汩的赤色之气从管子里源源不断的流入他的体内。他身旁还站着一道窈窕倩影,正贴心的为他打着扇,他双眼微阖着似在沉思,从原土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在光影中愈发显得深不可测的侧脸。
他恭敬的束手立于一侧,朝原临揖了一礼,
“主人。”
原临一手撑着脑袋并未有动作,只闭着眼睛淡淡从鼻腔内发出了声“嗯”。
原土知道这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愈发恭敬了,躬身道:
“主人,属下前来是有要事相秉。前段时间我家里出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丑事,本是不该说出来污了您的耳朵的,可这件事却似乎牵扯到了秽卫的觉醒。”
原临突然睁开眼睛,懒懒将眼神投到原土身上,那眼神似有万钧之力,直接压在原土的背脊上。
“怎么回事?”
原土心口一跳,但毕竟在他手下这么多年,倒还是勉强沉稳下心神应道:“说来也是我教子无方,平日里我对我的孩子并未多加管束,以至于有个不争气的从我房里偷了些...圣水,用来养了一群听话的男宠,我见既都用了,也便没再追究,只是将圣水更严加管理,再不让别人得见。只是前段时间,不知那群男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是全部清醒了过来!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最后那群男子以无尽海龙宫太子为首四散逃走...”
原土的声音越来越低,脑门上汗如雨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死上个千百回了,原临是动真怒了。他后背汗湿,直截了当的跪倒在地朝原临猛磕了一个头,就以这个匍匐的姿态艰难的大声说道:
“属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根本不敢有半分懈怠,立马去做了详细调查,虽然此时事出突然踪迹难寻,可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的子孙根是活活被火烧掉的。那火定不是凡火,这个事件定然与‘火’相关!”
原临眉心一拧,火?
强大至极的生物天生便有极其敏锐的危机直觉,这样直接的一个字,他竟是立马想到了那个娇艳至极少女。
“火?莫不是...那火行一族的少女?”一旁的奚雾幽也小声惊道。
原临一时间沉吟着没有说话,食指在椅子扶手轻点着。
有趣,当真是有趣。
虽说用火的族群在往生界实在很多,可最近如此高频率出现的...似乎便只有火行一族的两位王族。他这次因为与莲鸩一战而受伤,还没来得及找那小丫头算账,她先是引得自己占有之欲,还与镜邪梦镜内的宝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又疑似牵扯进了秽卫之事,他本就想等伤好之后便去捉来这丫头,现在看来不仅得提前,而且要用另一种由头与方式。
原土跪在一旁谨慎的不敢出声,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引动了原临的思绪,但似乎他们已经有了考量。
原临嘴角缓缓浮起一抹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