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刚到学校,陈许一便拽住了沈南知的的袖子,一脸神秘地小声说:“知知啊,我听到有小道消息说我们这周六可能有远足,好像是去江州一个很灵的寺庙,说为了给我们高三放松顺便宣扬传统文化,我觉得就是学校为了升学率求个福气。”
“没有考试,而且可以出去玩,不是挺好的吗?”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陈许一放开了沈南知的袖子,有点不满的瘪着嘴。
沈南知从抽屉里拿出早读要读的书,“很激动啊,只是面上不显而已,我要维持我的人设。”
“什么人设?”
沈南知故作高深道:“低调有实力的大美女人设。”
陈许一“切”了一声,“现在我宣布沈南知女士人设维持失败。快和我一起激动。”
“好的,先早读,早读完了,我们再激动啊,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听见沈南知哄小孩的语调,陈许一还想再说话,但瞧见何似走进教室盯早读,便慌忙翻开书,装作投入的模样读着必背篇目。
今天的课表,谁人看了都得说一句学校不当人,两节数学课连着两节物理课,沈南知边听课边做习题,四节课下来也难免疲惫,她四下看看,打算放松一下。
林舒的座位依旧空着,应该是在忙保送的事,沈南知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像是拂过田地里水稻的风,看起来寻常,但只有风和水稻明白这一场生命的交织。
保送了不是离梦想更近一步吗?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
胜者的失落在旁人眼里是无病呻吟,在注视他的人眼里才会被慎重对待。
沈南知想起昨天晚上林舒的那双眼睛,低垂的,失措的,本不该属于林舒的颓败颜色。虽然自己的期待落空,沈南知也并没有因为与他突然丧失大半交集而有太大情绪波动。她深知人与人之间关系突然的淡漠是很正常的事,也许就是你肩头落了一片树叶,他再不愿为你伸手拂去,就那一刻的不愿就可以成为一段关系终结的起点。
人就是这样,仅凭突然产生的新鲜感就能产生蒙蔽自己和他人的爱意,而新鲜感散去,一句“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仿佛就可以掩盖堆积在墙角的快餐盒子散发的腐败味道。
但在沈南知决定弃绝这段暗恋时,林舒的出现又让她心软了。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还远未走到难堪的局面。
上课铃响,沈南知理了理头发,将椅子往前挪了挪,把思绪掩埋好又继续跟随老师复习的进度。
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陈许一哭丧着脸和沈南知说,“之前我们怂恿班长和老江打听远足的事,老江说没有这回事。好难过,高三假这么少,作业那么多,进行一次远足怎么了?”
沈南知拍了拍陈许一的背,“没事,别难过,高考完了随便玩。”
“意义不一样嘛,我还想去求个金榜题名呢。他们说是年级主任说害怕远足不安全,又怕耽误复习进度才不让去的。”
“虽然全年级远足实现不了,但国庆我们可以去庙里祈愿。”
“好吧,但他们说国庆只放三天,狗学校,多放两天假怎么了?马上我就去举报。”
“壮士!我精神上和你同在。”
“算了,我是怂包,我怕老江给我打电话。”
“江州一中的假期少是特产,人家都提了特产上门了,对方再不是人我们也不能把人轰出去不是。”
“知知,还是你会骂。”
“那是。”沈南知学着陈许一的样子挑眉,可惜她沉浸在失去游玩的悲痛中,并没有察觉沈南知的揶揄。
“话说回来,国庆去的话可能人会很多,会很挤,我们可能需要起很早。”
“没事,就求个福气,以前也没少参观。”
“好,无论如何,陈许一小朋友,高考顺利。”
“知知,你也是,高考顺利。”
两人吃完饭,将餐盘放回回收处,挽着手向教室走。
隔了几张桌子,林舒喝完打的汤,也将餐盘放在了回收处。
随着复习进度的推进,沈南知的数学总算有了些起色,可远还没达到她所需要的成绩。她叹了一口气,笔盖也没盖上,就趴在了打满草稿的演算纸上。
眼看着国庆过后又是月考,沈南知心里有些抵触的惧意,江方明已经找她谈话过两次了,她实在不想再和他冷峻严肃的目光对视。可她没有办法,以至于一提到要数学考试,她就会紧张的手心出汗,一遇到不会的题就会自乱阵脚。
如果我能再聪明一点就好了,她这样想到。
感觉到有人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抬起头看去,是林舒。他背光站在沈南知面前,面容有些模糊,沈南知眨了眨眼睛,林舒别过脸,说了句“江老师找你。”
“好,谢谢。”
“不用谢。”
沈南知朝办公室走,林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