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包厢，她掏出手机打电话，响了很久很久，没人接听，反反复复打，一路走到酒吧门口，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好像每一次高考，都是下雨的日子。
听着雨声，手机响铃响着响着被接通，“怎么了？”
“……”孙娉竹站在檐下伸出一只手，接住雨滴，“你说好要来的，你骗我。”
“对不起，你在外面？乖，先回去坐着，我快忙完了。”
孙娉竹拈起手中水滴，一步一步后退，“谢景瑜，我说过，不要骗我。”
“嗯，不骗你，听话，先回去坐好等我过去。”
再次回到包厢门口，谢景瑜那边传来了女人声音，很熟悉。
孙娉竹没问，她靠在墙上，一点点滑倒在地上，“谢景瑜，今天你爸妈去给你送花了吗？”
“没……对，所以现在在跟他们一起吃饭，我已经吃完了，你等等我。”
“谢景瑜，程苒他们说我们攻略做的很好，要一起去。”
“……”
“谢景瑜，你还有多久到？”
“很快……”
孙娉竹喝的挺醉，不知不觉话多了不少，她还有好多话要说，开口音节还没发出来，“咔哒”的声音从对面传出来。
这个声音，她知道的，她知道啊，他们那时候一起去买回来的行李箱。
他们还商量着网格袋子里应该装什么？纵向拉链的那边装什么衣服？双拉链的那边要转什么鞋子？
“谢，谢景瑜，你在哪？”孙娉竹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快速起身，却还是险些摔倒，“你在家里对不对？！回答我！”
“对不起。”谢景瑜拉着行李箱，从蹲着到站起，他无话可说了，他保持着沉默。
“谢景瑜，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许走，你答应过我不离开的，我问了你三遍，你不能次次答应，次次食言。”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谢景瑜，我好后悔，我不应该觉得你会一辈子待着我身边，对，我应该把你跟我栓在一起，就算勒到你也不会解开。”
“你，你喝酒了？”
“没有，你别走，我不想你走。”孙娉竹再一次冲向门外，“谢景瑜，你说过要来的，你又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你喝酒了？”谢景瑜再一次发问，语气极其强硬，愤怒更是透过话筒直击孙娉竹的内心。
“……嗯，喝了，你还走吗？”她应该更强硬才对，但是她的话语突然软了下来。
“景瑜，还没收拾好吗？飞机快起飞了。”
这是孙娉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谢景瑜就挂断了。
殷桃一身高定橙色礼服，是刚才为了谢景瑜的酒局而穿的，酒局里大多是自家企业的管理层和手持股份的几位合伙人。内容是谢景瑜以后的国外发展。
暴雨还没有停，孙娉竹没有犹豫的，大步跨进雨里，天色很晚了，又下着暴雨，出租车很少有空车，孙娉竹招了好久都没能招到，连忙在手机里叫了出租车。
她人也是犟骨头，等车还有几分钟，硬是在雨里淋，也不愿意到旁边的公交车站跟别人一起挤挤避避雨。
坐到车里，司机眼看着一身雨面色苍白，脸颊又带着不正常红润的女孩子，不禁担心的问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15分钟，再等我15分钟。”孙娉竹嘟囔着，面对询问，她抬起头说道：“麻烦快点，谢谢。”
车还没停稳，孙娉竹就急着打开车保险开门下车，摔在地上，手机也飞了出去，孙娉竹快速爬起，捡到手机就往楼里冲，爬到家门口，透过门缝，家里的灯还亮着，她悬着的心好像被谁慢慢托住了，门把手被下拧，门也慢慢被打开。
家里好像没什么变化，她又走到谢景瑜的卧室，门是开着的，衣柜上本应该散发两种光的行李箱，少了一个红色。她摸到开关，灯亮起的一瞬间，谢景瑜的书桌上摆着一束向日葵，上面还有一张贺卡，署名还没干，无论是被三条线划掉的谢景瑜，还是补上去的孙娉竹，这是刻意的。
翻转到另一面，是一串乱码。
那是她常用的。
S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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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到如今这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