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1 / 3)

孙博仁是个没头没脑,还有父母官撑腰的混账胚子,八乡十里,省内省外,人人都知道。

被压来六疾馆的时候,他还在花楼里睡大觉,闭眼时是脂香软玉温柔乡,再一睁眼,就是被薄冷板逼仄街了。

来到这儿的头一天,他哼哼唧唧不乐意,还大放厥词,要迟瑞给他建一座青楼,不然打死他,他也不会在这里住。

于是迟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把他套上麻袋揍了一顿,完成了他想被打死的心愿。

可能是在生死关走了一遭,自此之后,孙博仁老实不少,至少明面上不再那么闹了,却也少不了要骚扰各位大姑娘小姑娘,嚷嚷着要抬她们做妾室。

馆里的女子不堪其忧,便让一位年长些的妇人把此事告诉了迟瑞。

据说迟瑞当场单手折断了一双筷子,直接就把孙博仁一个人隔离在了单独的厢房。

然而孙博仁仗着自己是太尉的儿子,依旧大动作小动作不断,让迟瑞烦不胜烦,实在不明白他一个病人,怎么这么能折腾。

孙博仁是有着自己的小聪明的,那些腌臜事情他从来不会放在明面上,挑的也都是些没什么身份的女子,若事情闹大到死人的地步,事后便会给上以万金计的补偿,一来二去,那些贫苦人家不会也不敢状告他,大多数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连迟瑞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增派人手,对他严加看管。

因此,就连孙博仁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一个男人的命案居然会跟他扯上关系。

“……那天我在外喝了点小酒,醉醺醺准备回到自己房里,我的天你知道,那么大一个人就倒在了房门口,我把他翻过身来一看,哟呵,这不是石憬那小子吗,怎么睡在本公子门口?”

“我抱着一颗慈悲的心,踢了他两脚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我就感觉自己不太对劲,然后我就见到了一个仙女,让我跟她走,绕着绕着绕了几座仙山,又到了一个房门前,仙女面露羞涩先小跑进房了,我在后面跟着进去,谁知道,进去就没见仙女的踪影。”

“再一转头,刚刚还倒在门前的石憬,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我伸出手一探,得,人没气儿了,我酒直接就吓醒了,想着自己今天是撞鬼了,赶紧回到自己房里,又喝了好几杯雄黄酒……”

听到这里,陈钰不由微微挑了下眉。

“孙博仁,你当你说书呢?”对这套玄之又玄的说法,她已经有些不耐,“你把这话说给迟大人听,你看她信吗?”

孙博仁却面露焦急:“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真的见到仙女了……”

不欲再与他在这件事上掰扯,陈钰转而问了另一件事:“所以据你刚刚所说,那些不堪其辱自缢而死的女子,真是因为你的原因了?”

“谁,谁说的!”孙博仁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飘忽不定,“我可没这么说,那……那都是她们自愿的!”

陈钰睨了他一眼,淡淡出声:“我现在把你送去问斩,我看你也像自愿的。”

闻言,孙博仁顿觉后颈凉飕飕的,把脖子一缩,也不说话了。

陈钰重新走出门,招招手,让人把本就准备好的饭菜送了进去。

一下子出来两套说辞,陈钰还需要仔细思酌一番。

虽说孙博仁说的话把什么神女鬼怪都扯了进来,但估摸着,其中总归还有些实情。

陈钰派人拿来一张房型图,看了看两个房间之间的直线距离和行走路线,去到了孙博仁的房间。

细看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她只好又回到了尸所——也就是明面上的首发现场。

瘟疫情况渐渐转好,有些本身就症状轻微的病人也更加有看热闹的心思,见陈钰又开了那个被封锁的门,都假装路过,实则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二次验尸,仍需有省官在场。

陈钰便派人将孙伯仁的说法做成笔录给迟瑞送去,自己则一边反推,一边称两种情况分别嫁接到现场。

听见有新线索,迟瑞很快赶来坐镇,让仵作快快验尸。

仵作很快重新运作起来,陈钰望着他们的动作,突然意识到,原来验尸也需要靠以往的记录。

在那一瞬间,她福至心灵,忽然觉得,这与她梦到书籍有异曲同工之妙。

思及此,她停顿了几秒,慢慢闭上眼,试图回到梦中那种状态。

把书翻到最前面一页。

她记得,那本书的书名,叫《洗冤异闻志》。

往后翻过,书上似乎有过这样的案例,明明中毒而死,尸体却在短时间内不呈现出中毒之状,反倒如正常死亡一般。

书上怎么写的呢?

“……有空腹服毒,惟腹肚青胀,而唇、指甲不青者;亦有食饱后服毒,惟唇、指甲青而腹肚不青者;又有腹脏虚弱老病之人,略服毒而便死,腹肚、口唇、指甲并不青者,却须参以他证。”

这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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