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游玩,是必须的。”崔安宁喝了口茶,盯着那明信片看了看,“他到一个地方就要拍点照片打印好寄出去,我就奇怪他怎么能在我眼皮底下给别人寄明信片呢?还就写俩字。”
莫门愣住了,自己收到的明信片,从来只有安好二字,难道这些都陆军寄给自己的?
“他为什么要寄给我?”没有人会一年一封、连续三十年不间断地给不认识的人寄明信片。莫门盘算着陆军的年纪,难道是他做了什么管不住下半身的事情?转业时候爆发了?难道是那对好心夫妇收养了身为战友私生子的自己?
“不知道,他不和我讲,但不论我们在什么地方玩,只要入住酒店,载有你地址的小卡就会出现。”
“我差点以为陆军是我爸。”莫门皱着眉嫌弃地吐槽,他将茶壶后的瓶装水拿过来,拧开咕噜噜喝了一大半,“他替谁寄给我?小卡上没有信息?”
崔安宁翻了翻抽屉,找到了一张小卡递了过去,“这是今年的,因为疫情我们没有出去玩,有一天去拦海大堤,感觉景色还可以就拍了,我拍的哦。”
名片大小的卡片上写着自己在北京的工作地址,莫门看着那说不出美丑的字迹,一种窒息感涌上心头。
“我觉得是关心你的人吧。”崔安宁又看了眼时间,她满怀关心地说,“看那年纪,应该是你的父母吧?你们好久没见面了吗?”
“五岁之后就没见过……”莫门忽然抬起头,面色狰狞地看着崔安宁,“你见过他们?”
“有一对夫妻一年前来高锶旅游,陆军和他们在我这里喝过几次茶,听说他们是战友…”
“我和他们加了微信,一起出去玩时候也拍了不少照片…”
“就是刚才走的那一对,他们一早赶过来拜别陆军,又要赶今天最后一班飞机…”
莫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已经开始刷白,那种可能的猜想已经爬上了眉梢,坠得他的眉心一点点变形。
“你一直在拖延时间?”
恶念终于被发现,崔安宁居然邪恶地笑了,“莫行长,你连父母长什么样都忘了,还怪我吗?”
莫门回想在自己刚进茶楼的时候,他们还在挑选茶叶,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正好讲到了毛尖与雨后小笋。
“笋叶好像是下雨后,午间采好?”
“不是吧,应该是雨中茶农漏夜起身摘的好。”
……
此刻,恍惚的莫门仿佛置身于茶田的茶农,低头忙于眼前的一亩三分。
“三十年未见的老友,你推荐什么茶呢?”
莫门掐着茶叶,听到有人在问话,他抬头看着远处那不太熟悉的身影,顺手将茶叶尖扔进了筐子,“三十年未见,还喝茶吗?应该开瓶拉菲嗨一下。”
“只喝酒吗?”那人反问。
“不然呢?”莫门低头继续采茶,没搭理人家。
见莫门不理自己,那人大声地质问,“三十年未见,为什么不说上一句:你喜欢喝什么茶?”
莫门被凶了一下,回头一看,那人的神色竟然清晰了,他长着和父亲一样的脸,只是多了几分严肃。他笑着低头低头采摘,喃喃自语,“三十年未见,哪里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
“莫门,你喜欢喝什么茶呢?”妈妈转身问着五岁的莫门。
“我不喜欢喝茶,我喜欢喝冷萃。”五岁的莫门愣楞地讲。
“那我学学吧。”
莫门在母亲怀里缩成一团,喃喃地说,“妈妈,妈妈,我只希望喝您倒的一杯白开水。”
“可是我没有时间为你烧开一壶水。”妈妈推开小小的莫门,快速跑走,“的确没有时间呀,莫门,我追飞机啦。”
……
莫门起身,他双眼通红,他双腿如灌铅,他的一颗心似乎已经暴露在外,干涸无比。崔安宁看着莫门的反应并不意外,她撇了一泡茶,淡淡地讲,“他们给我留了地址,我答应等周五茶来了,寄给他们。”
“你撒谎。”莫门抓住茶几上的透明垫子,一个用力就掀了起来,随着茶具掉落,滚烫的茶水洒溅到了莫、崔身上。
“莫行长,暴怒是无能的表象。”崔安宁擦着自己的旗袍,越擦越得意,“我撒谎与否,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莫门深呼吸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斜身瘫坐,他闭着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想起戴励的口头禅:XX是魔鬼它小三,坏得很,放在这里最适合不过。
“何必这么大气?”崔安宁晃着白花花的大腿乘虚而入,径直安坐在莫门的怀里。
莫门右手搂住崔安宁的腰肢,左手从她的小腿开始向上滑动,“你想要什么?”
“我的弟弟叫张柏远。”崔安宁勾住莫门的脖子,贴近他的耳边,“陆军去世前做了个萝卜坑,谁能搞到一亿存款存五年,谁就能做主任。”
“做一个网点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