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虽在湖边但是此地却没什么飞虫蚊子,随风而来的只有淡淡的清香。
薄锦韵看出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周娘子年轻时和夫君来此地幽会时曾被蚊子咬过包,后面她夫君再带她来时发现此处竟无什么蚊虫了,原是她夫君那次之后就每日抽空过来种艾草,艾草有驱蚊之效。”
“倒是个痴心人。可方才听你说‘生前’周娘子的夫君可是已离去?”
听到这个问题,薄锦韵神色古怪,从食盒中拿出一块点心塞到了周鹤游嘴里直接堵上了他的嘴。
可周鹤游被勾起了好奇心,一口吞下点心后用眼神示意薄锦韵接着讲。
薄锦韵无法,摸了摸鼻头,讪讪地继续说:“周娘子的夫君在与周娘子成婚多年后竟嫌周娘子年老色衰又多年无出,要纳娇妾,结果在他纳妾的前一日,周娘子负气回了娘家,而就在那一日周娘子的夫君喝醉了倚在染坊的围栏边上竟双脚一滑,从楼上一头栽进红色的颜料桶中。由于时间节点蹊跷,官府怀疑是周娘子下的手,但是那日周娘子甚至不在烆州,大张旗鼓地查了几日后,什么证据也查不出来。那个原些要进门的妾郑娘子因这事背上了克夫的名头议不到亲,险些要被父母发卖到青楼,周娘子听闻后带着钱把郑娘子接回家说是替亡夫纳了这个妾,至此周娘子就和郑娘子一同经营着烆州城最大的染坊。”
倒还真是……一地鸡毛的结局。
但细品又好像是个好结局,众人各得其所。
薄锦韵见他沉浸在此事中若有所思,一把拉住他的手,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不是周娘子的夫君那种负心汉,只要你安守本分,纵使你颜色不再我也会敬你爱你的。”
听着倒是挺感人的,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周鹤游回握住薄锦韵的手质问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有这脸能看?”
他自幼便饱读诗书,十三四岁便有贤明,在西北时又屡屡出奇兵打胜仗为众人传颂。
甚至在男女之情上亦是守身如玉,只为她一人心动过。
薄锦韵却是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想想,你家境贫寒,认识至今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一毛不拔。”
薄锦韵越说越起劲,掰着手指继续细数:“功课上也是毫无指望,你自己说过这辈子能当个教书先生就已是祖上保佑。”
“性子也不行,又黏人又任性还娇气得很事事要人伺候着。哎。”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周鹤游很不服气,但是一时又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话,他有意掰回一局,于是故意诱她提起“自己”:“那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得了你的眼做你的夫婿?怎么,你还相看过他人不成?”
当然相看过!差一点点就要成婚了!昨日还得知他要另寻新欢了!这周鹤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薄锦韵登时换了副面孔,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怎知有,他权高位重,素有美名,又身强体壮能英勇退敌。可惜他瞧不上我,如今听说在京城又另寻了位比我貌美比我贤惠的佳人不日就要完婚了。”
不是,这都哪来的传言!怎么他就另寻新欢了!到底是何人在散布这等谣言,回去必定要他好看!周鹤游欲言又止,十足地体验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只能忍痛决定弃了“周岩涸”力保周鹤游。
“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要不得,不似我。”
真是滑稽,薄锦韵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得了,我可不在乎这些,周娘子的夫君还为周娘子种了这漫山遍野的艾草,结果不也是变了心。只要给足了体面,我自有手段管住他的莺莺燕燕。”
周鹤游感觉自己的眼前发黑,咬着牙问道:“合着我就什么都比不上他?”
“那倒没有,我没见过他的脸,但我猜肯定是比不得你貌美的。”
“绕了一圈我在你眼里还是只有脸可取。”周鹤游恨恨地用手指戳了戳薄锦韵的脸颊,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幽怨。
“必然不是啊!你还是有其他胜过他的地方的,比如说,比如说,”薄锦韵的思路一下子就卡壳了,绞尽脑汁后灵光一闪,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附在周鹤游的耳畔低声说道:“听说他二十有三了,宅邸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我在京中的小姐妹说他许是那里有问题。”
“怎可信口胡言!”没有男人能这般被编排而不动火,周鹤游也不例外。
薄锦韵狐疑的看向他,问道:“又不是说你,你急什么。莫非你?”
周鹤游也不是没想过和薄锦韵摊牌自己的身份,只是如今事态还不够明朗,贸然让薄锦韵掺和进来恐怕反而会置她于危险之中,也会叫她的日子没如今这般自在。现如今面对薄锦韵的质疑,周鹤游以为自己不知何时暴露了,刚想摊牌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薄锦韵打断了。
“走!”薄锦韵一把将他从布垫上拉起,带着他朝停在旁边的马车走去,直接塞进马车后自己也跳上去,并压好车帘。
周鹤游还没从这一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薄锦韵的手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