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婚之夜被新娘子吐了一身当如何?周岩涸心里是想狠狠地推开她,欣赏她一身狼狈面色苍白的模样,然后用着最冷酷的语调治她个大逆不道然后冷冷离去,这样不日整个上京都会传遍太子妃新婚之夜就惹怒了太子未圆房就离了新房叫她今后都抬不起头。
然后当周岩涸回过神来时,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诚实的一把脱掉被吐脏的外衫,匆匆倒了杯温茶水,一边抚着薄锦韵的后背一边还用着锦帕给她擦脸。
此刻的薄锦韵异常狼狈,本就害喜厉害,又因着心中恐惧导致感觉愈发激烈,摇摇欲坠的身体状态在看到夫君大周太子殿下的真容时彻底崩陷。
怎么会是他?
今日大婚薄锦韵只在晨起时吃了两块糕点垫肚子,如今吐无可吐,连胆汁都呕了出来了,眼眶泛红,面色却是一片苍白。
薄锦韵心中千回百转,下一秒不再强撑,刻意瞅准角度,整个人软软的依偎进周岩涸的怀中,实则吐完后她的神智便清明了许多身体也不再难受,但这会她垂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下一秒便刻意作出畏寒哆嗦的姿态。
“传太医!”周岩涸沉声怒吼到,外头候着的礼官还未离去,接到这一命令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连忙差人去叫外头候着的太医。
太医人选当仁不让自然是一早就安排好的郑蔚然。
郑蔚然跟着传话的礼官疾步前往东宫殿内,宽袖下的右手提着医箱,左手则是紧紧捏成拳。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这出展开完全不在太子妃同她预演的任一情况中。她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下心中的惶恐,调整好情绪独自进了殿内。
礼官本想跟着进去,但方才太子的语气中是隐隐带着怒意的,思来想去怕被殃及,就选择待在殿外候命。
殿内,周岩涸虽紧紧拥着薄锦韵,却还没忘了自己今夜是要清算这毒妇谋害自己一事的,于是就持着这般保护的姿态开始质问到:“怎的?当初不是还要我入赘,以妻为天,喊你妻主,现如今怎今怎像耗子见了猫在这瑟瑟发抖还敢吐我一身秽物。”
却不想薄锦韵压根不接他的话茬,而是作出脆弱无比的模样。
“夫君,臣妾的肚子好痛。呜——”说完薄锦韵牵过周岩涸箍在自己腰身上的右手将小脸软软的贴到他的手上,而后硬生生睁大眼睛在他手上把自己的眼睛蹭得渗出泪水。
手上这湿意是?周岩涸身体一僵,叹了口气,罢了,待太医看过后再找她算账吧。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郑蔚然的进入打破了这奇异的氛围。
她虽跪地垂着头但方才进入时已将殿内情况看了个一二,二人的外衫褪下,但里衣依旧是完好无损,可见还未行事,而从殿中气味来看薄锦韵应当是孕吐了。
如此,便只要照着之前的说辞说薄锦韵是离京太久水土不服即可。郑蔚然浑身一松,在周岩涸的示意下,靠近床前,装模作样的给薄锦韵把脉。
稳住心神要将原先想好的说辞说出时,薄锦韵却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小脸一片惊恐。
郑蔚然登时惊出一身冷汗,还是出变故了。
却听薄锦韵用着泣音说到:“我这几日都一直这般难受,动不动就觉得肠胃难受,还浑身无力又嗜睡,我这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你不要瞒我了且如实告知我和夫君吧。”
如实告之四字被薄锦韵暗暗加了重音,说是眼睛直视郑蔚然,哪有半分方才在周岩涸面前作出的娇柔破碎的模样,分明是一片清明又带着隐隐的威严。
而周岩涸的脑子在听到“不治之症”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听不下其他,不悦的捏了捏薄锦韵的手,低声斥道:“胡思乱想,是该治治脑子。”
郑蔚然额头上的汗珠豆一般的冒出,如实告之是什么意思?慌乱之下,她腿脚一软跌下床沿,结结实实的跪到了地板上。
周岩涸见郑蔚然把完脉后这般情形,眉头皱起,声音隐约带了些急意,喝到:“太子妃如何了?说!”
“回禀太......太......子殿下,太子妃她......她......”郑蔚然头贴在地上,感觉自己每颗牙齿都在打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定,支支吾吾半天又抬头看向薄锦韵。
有鬼。周岩涸皱眉,一挥手直接下令:“来人,郑太医身体不适,带下去去请金老先生过来。”
外头伺候的宫人连忙将已经瘫坐在地魂不守舍的郑蔚然扶走,从头到尾宫人皆低着头,半眼都不敢多看。
只有郑蔚然要被扶出内殿门口时浑身僵硬的转了转脑袋看向里间的方向。
薄小姐,到底要做什么?金老先生是太子的私医只为皇上皇后和太子问诊是万不可能被薄小姐收买的,被他一把脉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
殿内薄锦韵换了个姿势,将脸整个埋进周岩涸的胸膛把冷静得异常的表情结结实实的盖住,声音却泫然欲泣千回百转。
“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