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梯口传来一浪接着一浪的话语,伴着众多的脚步声。
郁楚楚笑着转头去看,她看到了陈挺,陈挺也愣了下,默然收回视线。
话语、笑声停了下来。
陈挺数人在隔壁的大桌坐下。
夏南枝看到隔壁桌有几个往他们这里望。
“你同学?”
“嗯,有几个我们班里的。”
“你不打招呼?”
“不了。”
郁楚楚将书翻到折着的那页,面前是茫茫然一片,一个字也看不进。
夏南枝起身坐到她边上。
“我也要看。”
郁楚楚将书推到他面前。
“荒原狼的特征之一就是他是黑夜的人。早晨对他来说,是他们害怕的,绝对不会发生好事情的坏时刻。”他读了她划的一句,声音不大。
“那不就是我嘛,我也是一到晚上就精神百倍,早上起不来。”他低声笑着说。
“哦。”郁楚楚也笑了。
“我去楼下拿个饮料,要什么?”
“都可以。”
“那可乐?”
“好的。”
夏南枝前脚刚下楼,虞凌霄就走了过来。
“我看你,把我和你说的都忘了。”
“啊?”
“当心‘坏学生’啊。”
“他不坏。”郁楚楚认真地解释。
“这么快还护短了。”虞凌霄不解,悻悻走了。
菜来了。
夏南枝坐了回去。
陈挺他们桌还在热闹地点菜。
服务员在夏南枝这一桌留下一张菜单,说了句,菜上齐了,就下了楼。
陈挺往他们桌一看,没有“炒土豆丝”,心理莫名涌起一丝说不清的快乐,好像他们的秘密里依然没有“第三者”。
他内心的曲折,也如运河里的清早的雾气,太阳一出,就消散了,留下的是平静如斯的河面,光影跃动,波影深切。
等菜上来时,陈挺胃口大开,吃了个够。
“你这情绪,比南门外运河的波动还大。”覃川一眼就看出他的变化。
“多嘴。”陈挺大口吃着。
“行,我多嘴。”
……
直至夏南枝和郁楚楚吃好下楼,陈挺都没往他们桌再看一眼,此刻的他,犹如一个胸有退敌万千计策的将军,胜券在握。
然后,在郁楚楚他们下楼后不久,他也下楼,付钱。
陈挺看见他们推着车沿着运河走去。
夏南枝边走边给郁楚楚指他家的方向,还有哪些地方是他常去玩的。
郁楚楚笑着听着,他欢快的话语里,也带着水汽,晶莹滴透。
夜晚,风凉。
有人三五成群,在运河边闲步,有低沉声传来,那是有人在吹萨克斯,低头深情款款,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月光在江面荡漾,人心也跟着浮动,涨满整条运河,夜晚真美好。
“就是那。”这时,已经看得到夏南枝家的轮廓了,独门独院的,楼上的阳台,应该看得清运河。
“无敌河景房啊。”郁楚楚笑道。
“还行。”夏南枝看她。
“明天上午来我家吧,我奶奶肯定喜欢你。”
“啊?”
“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我问下我家里,再说,我作业还没做呢。”
“那你做好作业来,我来接你。”
“行吧。”
“我和我奶奶一起住,没其他人,你放心。”
郁楚楚想问,那你爸妈呢,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隐隐约约听班里同学说过,他爸妈出了什么问题,他妈独自远走他乡了。
她不想让人知道家里的不堪,那她同样不应该擅自去揭开别人的伤疤。
“好。”她最后道。
第二日,郁楚楚起了个大早做作业。
黑沉沉的清早,空气倒是醒脑。
她不禁笑自己,起得比上学还早。
给夏南枝家打了个电话,很快,他就到了郁楚楚家小区门口。
“这什么?”夏南枝看着郁楚楚抱着的布袋子。
“我外婆说给你奶奶的。”
夏南枝低头看去,一个圆滚滚的中等玻璃罐子,里头是碧绿的菜梗。
“霉苋菜梗,我外婆说老人家最爱吃了,她自己就很爱,我外婆自己做的。”
“坐上来。”夏南枝背起布袋斜挂在自己胸前。
“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
照例,郁楚楚坐在夏南枝后座。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