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渝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拿钥匙:“这几年学了不少迷信。”
谢予宁顿了一下。虽然肖楚渝看不见,她还是勉强笑了一下: “……既然是去扫墓,还是宁可信其有吧。”
到了地下停车场,谢予宁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肖楚渝忽然跟了过来:“有驾照吗?”
“有。”
“你开。”说完,他自己钻进了副驾驶。
“……为什么?”
肖楚渝板着脸:“谁给你发工资?”
谢予宁小声咕哝道:“我是秘书,又不是司机。”
肖楚渝已经在副驾驶放低座椅靠背躺下了,闻言眼睛也不睁:“你想调去做司机?”
谢予宁:“……”
谢予宁战战兢兢地坐进了驾驶座。她没开过这个牌子的车,不由得有些手忙脚乱,弄了半天才把座位调好。肖楚渝闭目养神了好一会还没见车子发动,睁开眼看到谢予宁在用手掰倒车镜,伸出胳膊去拍了一下她的手:“别动。”
谢予宁吓了一跳,讪讪地收回了手:“那,你来?”
肖楚渝皱着眉解开了安全带,又俯身过去按下驾驶座那边的按钮,帮她调整后视镜的角度:“可以了吧。”
他离她实在太近了,近得谢予宁满脑子都是他的呼吸声,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可、可以了。”
“安全带。”
“噢……”
“开车。”
昨晚外面太黑,肖楚渝又开得飞快,导致谢予宁没有认出这个地方。今早她才发现,这里距离公司并不太远,即使早高峰估计也就半小时车程。难怪肖楚渝没有回老宅而是住在这里。
肖楚渝一言不发,专心闭目养神。等红灯的间隙,谢予宁悄悄瞥他一眼,见他今天两手空空,无名指上没有戴着戒指。
奇怪,他昨天在公司的时候明明还戴着。
昨天没见他家里有人,好像也没有异性生活过的气息。
正若有所思,后面的车忽然响亮地按了一下喇叭,谢予宁才惊觉已经绿灯了,赶忙踩了一脚油门继续往前。车子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肖楚渝没有睁眼,但他开口了:“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谢予宁解释道:“你这个油门我开不惯啊。”
他从鼻子里轻哼了一下:“漂洋过海陪读了四年,前男友连台好车都舍不得买给你吗。”
谢予宁装作没听见,故作轻松地反问:“你不怕我把你的车撞了?”
肖楚渝凉凉道:“那就从你的工资里扣修理费。”
谢予宁:“……”
到了金马山停车场,谢予宁停了车,看见入口处放着许多鲜切花在卖,便道:“我去买一束鲜花给阿姨。”
肖楚渝没跟过去,他看着谢予宁走过去,认真地左挑右选,最后选定了一束淡黄色的百合,又配了几支白菊。她付了钱刚要走,卖花的工作人员又忽然叫住了她,似乎跟她说了些什么。
这一说又是好几分钟。他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忍不住过去看怎么回事,谢予宁终于回来了。
“干什么这么久?”
谢予宁面有愧色,小声解释:“工作人员提醒我说穿这个鞋子不好。”
她昨天去公司上班穿了一身白套装,配的是一双红色微跟鞋,晚上也没来得及回家就被肖楚渝直接带走了。这种扎眼的颜色,确实不适合扫墓用。
肖楚渝沉吟了一下,还没说话,谢予宁却忽然道:“帮我拿一下好吗。”
她把花塞到肖楚渝手里,蹲下身飞快地脱掉了鞋子,又站起来:“你可以开下车门吗?噢不对,钥匙在我这。”
谢予宁哒哒哒地走回车那边,把鞋子放进车里,又哒哒哒地走了回来:“好了,走吧。”
金马山墓园真的是一座山,面朝毓湖,风景秀美。停车场距离何静的墓地还有一段盘山路,是柏油铺成的,倒也不难走。直到进了三号公墓园区内,马路变成了石板路,就开始有点硌脚了。
谢予宁暗自庆幸以前自己是跑步好手,足弓强大,脚底板的茧也够厚。不然光是这个太阳晒过石板的温度就能把她变成中国十大禁菜之烤鸭掌。
她像个芭蕾舞演员一样跟在肖楚渝后面,走了一会,肖楚渝却忽然停住了。谢予宁差点一头撞上他后背,连忙刹车:“到了吗?”
肖楚渝转过身道:“算了。”
“算了?什么意思?”
“我母亲要是在天有灵,大概不想见到你们母女。”肖楚渝烦躁道,“让你去她坟前忏悔,也只会污了她的清净。
“你出去吧。”
谢予宁垂下头,盯着自己脚背上那一小片痕迹。这是那天被茶水烫到的,虽然没有严重到起水泡的程度,但还是留下了一片红痕尚未褪去。
她慢吞吞道:“那我去山下等你。”见肖楚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