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肖楚渝系好领带走出办公室。何旭跟许小棠已经在外面等他了:“肖总。”
他环视一圈办公室,没在窗边看到谢予宁的身影:“谢秘书呢?”
许小棠顿了一下,公事公办地说:“我刚才问了同事,说是她五点半就走了。”
肖楚渝的脸立马就阴了。他转而问何旭:“你没告诉她晚上要去宴会吗?”
何旭有苦难言:“这……我确实转告谢秘书了。”
‘肖总今晚有重要的宴会,要带秘书一起出席,让您把五点以后的行程清空’——他是这么转达的没错啊!他怎么知道谢予宁就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呃,可能谢秘书之前没有跟您一起去过宴会,所以误解了。对不起肖总,下次我会说明白的。”
总裁办仅剩的加班员工们根本不敢抬头,但一个二个耳朵都竖得老高。
好家伙,什么新旧势力的碰撞啊!
先是入职时肖总给了谢秘书的靠山一个下马威,现在轮到谢秘书的靠山给他脸色看了。总裁点名叫秘书加班,她居然敢装作没听见直接走人?
真是勇气过人。
肖楚渝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勇气过人。”他接过许小棠拿来的西装外套,漠然道,“走吧。”
谢予宁对此一无所知,她乐颠乐颠地坐在回家的地铁上。
许小棠也被拉去作陪,说明肖楚渝今晚的宴会真的很重要,估计不会回来太早。趁此机会,她决定回家去收拾点生活用品。
昨天她睡得不是很好。
她昨晚被带回肖楚渝家之后就被直接扔到四楼客厅,什么行李都没有。好在肖楚渝还没变态到禁止她用浴室跟烘干机,他自己上楼以后就再也没下来,估计又在忙工作的事。
尚存人性,但是不多。
谢予宁在四楼如坐针毡了好半天,实在太困,穿着烘干的衣服就在沙发上躺下了。凭借着绝佳的适应能力和睡眠质量,她没一会就睡着了。还好昨天空调的温度不低,她没盖被子梦里也没觉得冷。
早上被吵醒的时候肖楚渝已经在玄关穿鞋了,看到她爬起来只冷冷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自己走了。
谢予宁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琢磨着:既然他默许了她睡在沙发上,那么……
她回自己家拿个枕头和毯子应该不过分吧?
想完这事,谢予宁又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以后去看谢婉要找什么借口呢?
她现在搬到了肖楚渝家,倒是离许氏综合医院跟红山疗养院都近了不少。但在肖楚渝眼皮子底下,她可没胆量三天两头晚上往外跑——肖楚渝看她就跟肉中刺一样,看谢婉当然也好不到哪去,在他眼里,她们母女就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谢予宁要是敢堂而皇之地经常去探望谢婉,肖楚渝不把她削了贴在门口当对联才怪。
要是没有肖海,估计谢婉就是那对联的另一边……
唉。
肖楚渝最了解她是真的,所以伤害起来也是动真格的。这种坐牢般的生活才第一天,谢予宁已经感到累了。
她匆匆赶回家,找出箱子就一顿收拾。不敢拿多怕惹眼又让肖楚渝不爽,只拿了一个箱子,大小她比划过了,正好能塞进衣帽间的柜子里不被看到。
衣服?就拿几件上班能穿的,排列组合一下能撑到五天就够。鞋子一黑一白的足矣。洗漱跟护肤用品挑最简单的就行,防晒霜倒是需要最大瓶的。
至于剩下的……肖楚渝两周怎么也得出去应酬一次,到时候见机行事,回来换下衣服什么的应该也还行。
谢予宁收拾完,又提着箱子赶紧往回跑。肖楚渝这个可恨的小区实在太大了,下了地铁还要走八百米才能到。她吭哧吭哧一顿走,终于在八点前赶回了他家。
一开门,谢予宁和一个陌生女人对上了眼神,面面相觑。
“你是?”
“你是?”
中年女人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箱子,恍然大悟道:“噢噢噢,你就是小谢吧?”
“?您认识我吗?”
女人爽快道:“我是肖先生雇的阿姨,平常来帮忙打扫和做饭的,你叫我红婶就好了。”
“哦,红婶好。”
谢予宁恍然大悟。难怪肖楚渝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自己生活了一个月还没饿死,原来是暗中有这位大姐在照顾他的起居。
谢予宁见她拿着大包小包,一副正要离开的样子,便问:“您这是要出门?我帮您一把吧。”
“不用不用。我最近要请假回家一阵子,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红婶摆摆手,转而又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了,“我还想着怎么跟你联系呢,正好你过来了。来,你先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不由分说把谢予宁往屋里带。
“肖先生让我帮你去管理处登记了个人信息。”红婶说,“以后小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