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这样的我还要这么艰难地找理由什么的,我都开始反思起来我平常的任性了。
虽然说哥哥或许是乐在其中也说不定,但一码归一码,我犯中二病没有关系,家里唯一理智的人跟我一起胡闹就不太好了。
我难得有些愧疚,毫无波澜的面容都生出了难以掩盖的情绪裂痕,“哥哥……御幸,你先把我抱下来吧。”
微妙地看着他站起来,以恭谨克制的姿态把我从高一点的楼顶抱了下来,低下的眼避免与我对视,让我想到那种很古老的世家里的礼仪与规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让我想起做错了事亟待被无礼丈夫责罚的可怜妻子。
很难说这不是一种对号入座,但从小到大我确实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知识普及,如果要跟他谦雅如主君和下仆一般咏诗的对话,那我一定是位缄口神明。
我尝试换一种方法。
“御幸,”我说:“你能回答我的一些问题吗。”
感觉这种音调有点像小林幸子提着嗓子唱歌,有种似装不装的朦胧感,我下意识地蹙眉,仿佛灵魂都在共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要是您的要求。”他颔首。
“加茂家是什么。”
“咒术界的术式世家,御三家之一,祖先曾是您神社下虔诚的供奉者,与您神使的关系也非常密切,虽非您的嫡系氏族……毕竟高天原的族裔在那次神格换代后都已经血授凋亡、不再冠以神宫的名号了,千百年来,加茂家都未曾放弃制造您凭依的栖身之所。”
“换代?”
“八百万神明从人类的愿望中而诞生,只要人间的信仰不灭,即是不死永恒的。”
“神明也会受伤,伤害他们的并非凡间的利器,而是特殊的诅咒或是他神与神器的背刺,纵使如此,即便因为各种缘故死去,神明也会重新转生。这种将神明的记忆剔除、从源头重新塑制神身,即被称为“换代”。”
“八百万神明中,也分各种等级,居住在高天原中拥有神籍的有名神被称为‘天津神’,以您为顶点,本身作为体系的建造者,是不会因为被人遗忘而消失的。”
“我没有做神的记忆,那么我现在也是换代后了吗?”
“作为最古的至高神之一,高天原的‘天’。自最古诞生,您便从未死去过。而上次、也是唯一一次换代是在三百年前……”
他顿了顿,谈到这个问题似乎在忌讳什么不容轻易吐出的冒犯话语,竟然很委婉歉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哑然,被他这样的神情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对哥哥十余年的理解在此刻瞬间分崩离析。
我尽量催眠自己这是哥哥在玩角色扮演,毕竟他无论做什么都做得很好,演一位侍奉神明族系的忠诚下仆应当也尽善尽美,就算崩自己人设也不会崩饰演的人设什么之类的。
啊啊啊啊,还是接受不了!我的完美哥哥不可以是个中二病啊啊啊啊!!
我崩溃地蹲下来,双手抱头。
他也跟着俯下身,继续道:“得知换代消息的诸神在‘天’的两侧恭候您的再生,但却没能见到您回归神宫的身影,高天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惶恐之中,黄泉比良坂也没有您驾临的御信,等待了整整两百年,出云神议会宣布了您晦暗陨落的消息。”
“天照大神是太阳神吧?父神伊邪那岐所生的三贵子之一,我有这么厉害?”我抬起头。
“是的,作为世间唯一的太阳,没了您的光辉,高天原便不再明亮。诸神也在混乱的情形下分为多派,不少的天津神倒戈向了邪神集团,叛逆地挑战‘天’的权威,至此,漫长的‘黯秽时代’开始了。”
“不少神明因为神器的违逆而染上了‘恙’,性命垂危,甚至于堕落成邪魔,直到侍奉您的天守集团在人间世界寻找到了‘日代命’,迎入高天原,神国才重新恢复光明,天守集团暂时逼退了邪神三姐妹,镇压了这一切。”
“等等,‘日代命’?”
“是的,高天原不可一日无主,陷入黑暗的高天原在长达两百年的时间,只能够点燃长明的烛火以驱散永夜的盲黯。但人间世界却似乎不为太阳消逝的阴霾所笼罩,依然被太阳的光辉所眷顾着,诸神也因此猜测换代后的您并非身处神国,而是驾幸在人间世界。”
“天守集团从未放弃寻找您的存在,遣派的神明与使者数不胜数,但纵使是您以往的柱神与神器,也依旧未感应到您的神谕,就在诸神绝望的时刻,‘日代命’出现了。”
“呃,哥哥,很抱歉打断一下,”我大概猜到了什么,觉得这个情节编程有些无语,有点想建议他换个情节来编,这种老套的“真假公主”会不会卖不出去啊?
“他是不是呃、就是那种,中二病神经小说里的通俗设定,疑似——或者被认为天照大神转世?完美符合太阳神的各种属性,包括带来光辉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