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那对少年少女身上,一时间面有惊愕,哑然无声,只余头顶数把桃木剑绞杀怨念灵的响动。
李月楚脸色略微尴尬,她下意识去掰洛观屿的手,竟没掰开,无奈地解释道:“洛公子受了重伤。”
谢扶渊明白此刻不是问责表妹的时候,他便不再多问,看向沈翎。
沈翎早已经蹲下去看洛观屿的伤。
她默了一会儿,神色不太好,“阿屿的心脉受损,有些严重,好在不危及性命,只是他体内的气息……我再瞧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月楚感觉怀中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战栗得更厉害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拦住了沈翎的动作,道:“可能是因为乱葬岗里邪祟的影响,沈姑娘,我们还是先出去要紧。”
一截手腕拦在眼前,那雪白腕子上挂着鲜艳的铜钱红绳,少女一双杏子眼亮亮的,神情认真地盯着她。
相似的古怪气息一闪而过,沈翎顿了顿,心中对这个说法倒是信了几分。
到底不是什么危急之事,她收回手,道:“嗯,回去再说。”
少年长睫毛微颤,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乱葬岗里怨念滔天,阴暗处的邪祟正蓄势待发,洛观屿昏迷,沈翎需要用灵力在前方开路。
她犹豫了下,看向谢扶渊,请求道:“麻烦殿下替我照顾一下阿屿。”
女子的眼神如此恳切,眼中倒映着他的模样,谢扶渊的心跳了一下,郑重地点头,“我背他上去。”
谢扶渊没有皇族和世家的自命高贵,并不觉得这是种屈辱,然而——
那血袍少年靠着楚楚,拽着她紧紧不放,他眉头蹙起,神情痛苦,极度地不安和抗拒。
他们不敢动作太大,害怕再次撕扯到洛观屿的伤口。
李月楚偏头恨恨地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少年,怀疑这厮是不是醒了,不然为什么这么抗拒谢扶渊?
她叹了口气,架着洛观屿,认命道:“表哥,他的伤在胸口,背着可能会压到伤处,还是就这样扶着他上去吧。”
谢扶渊盯着那少年半响,才道:“好,你小心点走。”
就这样,沈翎在前面开道,李月楚半拖半抱地拽着洛观屿,谢扶渊时不时地在后面帮衬两把。
一行人就这样艰难地往断魂崖上去。
*
叶府彻夜灯火通明,乱成一团糟。
叶三小姐在秋月阁失踪,因为她留下来的字条,叶锦明逮住了崔垚,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三妹妹下落后,他心中火气上头,将其一顿暴打。
管家周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三小姐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这个老管家和侍卫青玄。
周国民风开放,却也不能容忍一个世家千金夜不归宿,叶鸿英不便大张旗鼓地找人,只能派人悄悄搜寻。
玄灵观的两位道长也没有踪迹,叶鸿英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当即让人去了一趟四皇子府,得知谢扶渊去了乱葬岗。
他心神稍安,让叶锦明和青玄暗中带人去了乱葬岗,其他人则继续在金都城内打探消息。
叶锦明和青玄到乱葬岗时,只见尸块残骸,满地狼藉,虚真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谢扶渊的几名亲信,正焦灼地走来走去。
叶锦明悚然一惊,骨血生寒,正不知所措,就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
沈翎受了伤,这一路又消耗了太多灵力,她脸白如纸,头晕目眩,差点倒在地上,幸而谢扶渊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李月楚满头是汗,她眼尖地瞧见了叶锦明,喊了声,“二哥,快快快,帮我一把。”
叶锦明见谢扶渊和三妹妹全须全尾地出现在眼前,长长地松了口气,才快速上前一起架着那受伤昏迷的少年道长。
虽然这厮几乎还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但是有叶锦明的分担,李月楚还是轻松了不少。
叶锦明看见那碧衣少女,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记重击,“三妹妹,你就是仗着祖父不在家,没人罚你,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原主在叶家很是受宠,但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叶老太傅。
叶老太傅是极其保守守旧的人,他认为世家女子应当温婉端庄,落落大方,可叶家的两个女儿,叶楚楚刁蛮跋扈,叶轻轻唯唯诺诺,没一个符合他心中的大家闺秀。
但叶轻轻是庶女,他对庶女要求不高,因而被挑刺的总是叶楚楚。
如今叶老太傅和他的长孙,叶家大公子叶锦和,一同去了荆州的书院考察,所以李月楚至今没见过这两人。
李月楚自知理亏,生生受了,也没辩驳,态度认真地道歉:“我错了。”
她这极快的认错态度倒是让叶锦明被噎了一下,他憋了半天,无奈道:“算了,我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