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鬼(十五)(1 / 4)

思婉双眼红肿,脸颊还残留着泪痕,她手中死死握着一根银簪,尖利的簪尾扎进掌心,鲜血顺着从指缝溢出,在地面留下一串痕迹。

踩着一路的血泪,她伸手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

素裙跨过门槛,思婉见到了屋中间被控制的男人。

杜璟已经被饿疫折磨得不成人形,褴褛衣衫,蓬头垢面,牙齿脱落,嘴唇上黏着干涸的血,可他遭受的痛苦,比不上被关在铁笼里的饿人,也远远不及她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

恨意犹如毒汁侵泡着思婉,她眼底翻涌着怒火,没有任何迟疑地举起手中银簪。

多年的痛苦和怨恨在此刻化为实质,狠狠地扎向了杜璟。

突然之间,银簪被猛地打落在地。

思婉没有顾及手背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她即刻摸起地上的银簪,疯了一样重新朝着杜璟扑过去。

她必须杀了杜璟!

她必须要亲手杀了杜璟!

银簪再一次被轻易卸下,思婉胸前被人用力打了一掌,瘦弱的身体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

屋外乍然亮起火光,脚步如雷,人影晃动,两列士兵涌进屋内。

常庚从黑暗中现身,对着阔步走进屋内的谢扶渊行礼,“殿下料事如神,行刺之人正是思婉。”

谢扶渊看向地面挣扎着起身的思婉,沉声道:“陈怀玉,你可有话说?”

跟在身后的孙进猛地抬眼,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思婉,“你是……杜璟的夫人?你没死!”

难怪那日初次见到思婉,他觉得那么眼熟。

沈翎望着思婉,脸上流露出几分怜悯之色

寻常人不会将自己的孩子葬在学堂,除非这孩子同学堂的人本身就有关系,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东篱学堂的陈夫子。

根据之前调查到的信息,陈夫子膝下只有一女陈怀玉,且嫁给了杜璟,而陈夫子死后,此女在杜长史府放火自尽。

放火自尽。

思婉掉落的面纱,那张脸上的伤痕,是烧伤。

如果陈怀玉没死呢?

仔细回想,这中间有太多的巧合,思婉恰好是太守府请来的厨娘,恰好是曲陵村的人,又恰好在回曲陵的路上遇见了楚楚。

如果说之前只算是猜测,那么思婉看见棺木时的异常反应,则给这个猜测添加了更多的可信度。

杜璟和陈怀玉成亲多年,有个孩子不足为奇,棺木中女童的年龄也能对得上。

可令人不解的是,韩癸竟没有查出有孩子的存在,虽说这女童夭折,可韩癸是谢扶渊提拔的人,谨慎心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细节的。

“杜璟这种畜生都没有死,我怎么能死?”思婉憎恨的目光射向孙进,她眼睛红得充血,如泣如诉,“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送他下地狱!”

沈翎上前一步,轻声安抚:“思婉娘子,你一个走到这样的地步,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可若你就这样在朝廷命官面前不明不白地杀了杜璟,你会受到刑罚的。”

“那又如何?你们费劲心思救杜璟,可我只要他死!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后悔!”思婉歇斯底里道。

谢扶渊声音不恶而严:“救杜璟,是因为他如今不但是太守府的长史,还是一个身染饿疫的无辜百姓。如果他有任何罪行,你大可在此上诉,只要证实他触犯了律法,本皇子绝不姑息。”

思婉在他的声音中稍微恢复了点理智,支撑她的那口气松懈下来,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裴子轩正准备竖起耳朵听,突然感觉旁边多出了两个人,一偏头,就看见叶三和翎姐姐那个讨厌的师弟挤了过来,正纳闷他们怎么一起过来时,他的两只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

裴子轩仿佛见了鬼,他凑到李月楚旁边,压低声音道:“叶三,你怎么穿着他的衣服?”

“你说啥?”李月楚没听清楚,伸长耳朵往他嘴边凑,还没听见声儿呢,就被拎着领拽了回去。

“不认真听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洛观屿声音冷得扑簌簌地往下掉冰碴子,眼神像冷刀子飞向裴子轩。

李月楚觉得他说得在理,对裴子轩道:“有什么事儿你待会儿再说。”

“……切。”裴子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撇过脑袋不想再看他们。

屋内思婉的声音慢慢响起:“你们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陈怀玉,我爹就是这个学堂的夫子。”

“我幼年时丧母,随后祖母年迈生病,我爹为了更好地照顾我们,放弃了科考,打算做个教书育人夫子。我爹他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更是心系天下读书人,他见曲陵贫瘠,孩童无书可读,便变卖了家产,带着我和祖母搬到了曲陵,随后修建了东篱学堂。学堂建成后,他不但免了许多学生的束脩,还经常帮助曲陵的百姓,接济无父无母的孤儿,杜璟就是那其中之一。”

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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