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车祸的事情,”于月圆犹豫着继续道,“还......知道我的名字。”
傅闻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件事被傅家严密封锁,几乎不可能漏出风声。
“这件事我会弄清楚的。”
他沉思片刻,接着道:“他叫楚沉慕,我舅舅膝下唯一的孩子,是目前楚家最有希望的继承人人选。”
“多年前,母亲主动放弃了继承人资格,楚家继承人位置空悬,家主认为舅舅不堪大用,准备从旁系抱来几个孩子亲自抚养,舅舅为了争继承人的位置,选择将自己在外的私生子接回。”
“楚沉慕就是那个被接回的私生子。”
*
爬山虎蔓延的石灰院墙中,老旧的秋千摇摇晃晃,不断发出“吱呀”声,几个小孩簇拥着秋千上一个体格稍大的拖鼻涕小男孩,争先恐后地给他推着秋千。
“阿虎,下一个让我玩!”
“不对,应该让我玩!”
孩子们正争执不下,阿虎突然指向某处,大笑道:“你们看啊,那个怪东西在那里看我们呢!”
孩子们纷纷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荫的角落里,金发碧眼的孩子安静地注视着秋千的方向,他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脸上白净得一尘不染,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玩得脏兮兮的。
“他怎么也没有去参加合唱,院长妈妈不是最喜欢他咯?”
“他长得这么怪,本来就不应该准他参加!”
孩子们交头接耳地说着些童言稚语,阿虎则玩心大起,站在了秋千上来回晃荡:“喂,你们说,他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不如我们去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看看!”
随着阿虎的一声尖叫,孩子们都嘻嘻直笑起来,孩童纯粹的恶意视线不断落在金发男孩身上。
金发男孩依旧静静地看着这边,没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
被他碧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虎心中莫名有些发毛,他大怒:“怪东西,你看什么?再敢看......”
阿虎的话还未说完,秋千粗粗的麻绳突然拦腰断开,秋千上晃荡的阿虎被秋千重重压住了双腿,他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我的腿!我的腿!你们快去,快去找院长妈妈!”
不知所措的孩子们一哄而散,阿虎只能放大了声音,希望快些被大人听到。
金发男孩一步步走来,蹲在了阿虎面前,他没有什么表情,因为兴奋微微放大的瞳仁却让瞳色变深了些许:“没有人会来的。”
“怪东西,你什么意思!”
“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来访,大人们都在前院迎接,前院放着礼炮,很吵,”金发男孩嘴角微微勾起,他动作迅速地从阿虎身下抽走了切口整齐的麻绳,“所以,没有人能听见你了,没有人会救你了。”
他稚嫩的声音冷静宣判了阿虎的结局。
阿虎因疼痛而模糊的视线中,那一抹淡金色渐渐远去,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前院传来院长妈妈被麦克风扩大了数倍的声音:“在这里我代表幸福孤儿院全体,真诚感谢楚先生对我院捐献的善款......”
在震天的欢庆礼炮声中,阿虎的意识终于开始迷离,他开始感觉不到双腿的疼痛了。
*
舞会开场的音乐优美动听,舞池中已有不少男女在翩翩起舞。
楚沉慕的思绪渐渐回到现实。
满目皆是蹁跹的裙角,年轻的小姐对俊美非凡的舞伴露出隐约的羞赧与向往。
一曲终了,两人一同退出舞池中场休息,小姐的脸色微微发红,捏着裙角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开口。
“那是谁?”
“我们去问问他要不要一起跳舞吧。”
不远处感兴趣的窃窃私语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她向前一步,鼓起勇气道:“我叫傅远云,我们……之前见过吗?”
如果没见过,怎么会突然来邀请毫不起眼的她一起跳舞?
“去年的今天,”楚沉慕绿眸中的攻击性尽数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极具欺骗力的平和温柔,“你不小心将红酒洒到了身上。”
没想到这件糗事居然还被人记得,傅远云脸色更红了,她甚至开始感到喉管深处一阵阵窒息,整个大脑都开始缺氧。
楚沉慕瞳孔中染上些许墨色,声音却依旧和缓,不紧不慢地和这位已经不能好好思考的小姐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对这些“来的时候路况怎么样?”的随意话题,傅远云几乎知无不答,楚沉慕自如地应对着,略带忧虑地接着道:“说到资料,傅家最近接手的那个项目是不是出了些内鬼之类的问题?楚傅两家毕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还真有些担心呢。”
傅远云一愣,好像是有听到父亲在与大伯谈这件事?她急于安慰好感对象,便连忙道:“不用担心,傅家怎么可能被这种小事情威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