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与太子联姻消息一出,二爷每日迎来送往,好是威风。”
烟霞语气嫌恶,秦卿绾心里也未尝不堵。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还未从父母亲死讯中缓过神来,秦永成就差人把她从苏州接回来,说是府中有不少事情还需要她过目。
她回到京中,将军府早不是昔年光景,甚至秦永成一家住到了自己的府中。
一打听才知道,秦印山夫妇死讯传回,秦永成心痛晕厥在大殿,皇上感念他们兄弟情深,让秦永成全权打理父母亲的身后事。
秦卿绾心绪烦乱,摸起一把小梳子梳发尾。
她回来后府里并不曾请示她什么事情,不到三日,与太子的婚讯就下来了。
“二叔可是太子的人?”
秦卿绾蓦地一问。
烟霞顿了一下便答:“应当不是,据奴婢打探的消息得知,太子因腿疾,极少外出,也并不结交大臣。除有时协助皇上处理一些政务外,几乎闭门不出。”
“皇上已过六旬,太子仍这般远离朝堂,怕是难免遭来觊觎。”
“真让姑娘说着了,朝中三皇子的势力不容小觑,风头时常盖过太子呢。”
烟霞轻笑,“据说三皇子是真真的贵人,脾气秉性极好,又有德妃娘娘时常教导。虽文不及太子,武不及礼亲王,但是拥簇者甚多。”
“二叔是哪边的?”
“不知。”烟霞对着镜子中刚刚梳好发髻的妙龄女子摇头,“前几日礼亲王倒是召二爷去见过,但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正说着,外头进来一个丫鬟,是二夫人的身边的采儿。
采儿进门,略略给秦卿绾福了福身子:“姑娘的嫁妆单子拟好了,夫人差我给姑娘送来过目,若是姑娘觉着有什么不妥,可前往沁芳堂商议。”
采儿走后,烟霞打开单子,将陪嫁之物一项一项念与秦卿绾听。
没一会儿功夫便念完了。
多是一些金银器之类不甚值钱的物件。
烟霞气极了:“我这就回了老太太,让她给姑娘撑撑场面!堂堂将军府独女,嫁妆竟然苏州商户都不如,还嫁给太子,以后姑娘如何自处。”
说着就要出去唤人,被秦卿绾拦下。
“姑娘为何拦我?老太太定不会让姑娘受这等委屈,定会着意为姑娘添上全京城最好的嫁妆,让姑娘风风光光出嫁。”
秦卿绾道:“我出嫁尚未给外祖母添一寸纱,岂能再让外祖母为我忧心?”
烟霞闭着嘴,泄了一身的气,声音沙哑起来:“嫁的不是想嫁的人,而今嫁妆也如此寒酸,姑娘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怎可受这种委屈。”
秦卿绾见她泪水在眼眶打转,便伸手抚了她的头。
“我们苏州宋氏商户商规的最后一条是什么?”
烟霞嘟囔道:“绝不做赔本买卖。”忽的眼睛一亮,“姑娘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秦卿绾轻轻拉过烟霞,在她耳畔低语,把心中计策告知。
烟霞听完猛的点头,雀跃着走了。
秦卿绾用过晚膳,烟霞才从外面回来,一进厅内便关了门,将袖中的单子拿出来。
“姑娘,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将军府的库房果然空了,但是沁芳堂后院却有一间偌大的屋子用了好大一把锁锁着。奴婢翻窗进去,果然看到好多眼熟的东西,正是我们将军府的。我抄了一份单子回来。”
说着烟霞把单子递到秦卿绾手上。
——
沁芳堂内灯火通明,烛台燃了好几盏,簇簇的火苗将暗夜屋子染得如同白昼。
秦卿绾看着这火苗觉得陌生,父母亲皆习武制军,此生都未如此奢侈不节制。
母亲纤细有力,衣着素雅,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丽。
而今主位坐着的却是一丰腴华贵的妇人,满头珠翠甚是晃眼。
秦卿绾克制着内心悲与怒道清波,轻声漫步走入正堂。
“见过叔母。”
郑氏赶忙下了位置过来扶秦卿绾:“夜深露重的,你怎么这会子来了,要是知道你想见我,叔母便去找你了,把你冻坏了,叔母该心疼了。”
秦卿绾微微一笑:“叔母抬爱,哪就这么娇气了。叔母为我的婚嫁甚是辛苦,日后即使出嫁也不会忘恩。”
一番话郑氏听得舒心,又心安理得地坐回主位,秦卿绾在右手边坐下。
“来找叔母还是为着嫁妆的事情,”说着秦卿绾哽咽起来,“本不该打扰叔母,但是父母亲已逝,若是卿绾出嫁过于从简,怕父母亲伤心,所以来找叔母商议,看看如何能周全一下。”
郑氏原本还诧异秦卿绾说哭就哭,想要安慰一下,听完她的目的,脸冷了一瞬,立刻蹙眉伤心叹息。
“绾绾,你知道将军府威名在外,却内里空空。因着你父母亲实在清廉,又是武人,过日子不精细,账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