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呼救的声音,一切发生地突然而安静。
进入迷宫之前,凤北卿与凰愿还好好地跟在自己身后,他甚至递了一块辉光石给凰愿。那时一切如常,两人也都还是真实的,但就在走出没几步,身后的两人忽然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影。
入了幻境?
不知道何时中招了,竟然三人都没有察觉。
但夙情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神识在刹那尽数蔓延出去,探入每一处罅隙。
幻境必然会将每个人都拖入其中,凰愿尚未恢复,独自面对怕是会有危险,他要尽快找到她。
路上又解决了几波小虫与无关痛痒的暗器,夙情越发烦躁。
无尽而重复的走廊和不致命又鸡零狗碎的机关折磨人的神经,加之灵流诡异,更让人胸中郁塞难抒,掌间的金色流焰几燃几灭,终究顾忌着没有出手。
他按捺住性子继续往前走。
不知何时,周遭的场景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细碎的白色粉末沿着墙角堆积起来,温度逐渐变低,灵流反而变得强烈。在转过连续的几个弯后,狭窄的走廊与低垂的天顶像是终于延伸到了尽头。
明明整座地宫中的石壁都没有半点接缝,但就在前方不远处,却蓦地有一扇巨石雕就的门扉被白色的光线框出方正的轮廓,突兀地矗立在大漠的地宫中。
只剩无限的诡异与违和。
一路走来皆是灵流混乱,也不见幻境的核心,唯有此处,灵力的流势顺着石门的方向蔓延出去,徒然变得规整,显然是即将归入阵法核心的标志。
夙情不再多想,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巨门。
重逾千斤的门移动时没有一点声音,呼啸的寒风争先恐后地钻进来,带着絮絮的雪花,拍在夙情的脸上。
眼前的景象与地宫中截然不同。
纯白的冰面铺陈出一片开阔的地带,头顶的冰盖高达丈余,仿佛是把整座地宫囊括在其中。风声如怨鬼同泣,在交错的冰柱中穿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北境,怨鬼窟。
运转千年的法阵还在恪尽职守,似乎是感受到了夙情的到来,幽蓝的荧光顺着他的脚步逐一将繁复的符文点亮,为昏暗的冰窟提供一点微末的光源。
这里的一切与平时并不无不同,唯有中心之地,多了一方晶莹剔透的冰棺。
夙情有短暂的怔愣,随后抬步踏了出去。
明明是诡异的场景、应该时刻提防的幻境中心,但他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似的,被引诱着推开了厚实的冰制棺盖。
里面是他在梦境中反复见过无数次的人——
凰愿。
不似寻常遗体的苍白干瘪,棺中的人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蝶翼般的睫毛根根分明,虽然覆着霜雪,但脸颊处还很红润。
夙情心下巨震,忍不住伸手抚上师尊的脸。
“唔……”那人被久违的气息惊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宛如只是从短暂的假寐中醒来似的,对他绽开一个自然的笑颜,熟稔地说,“阿情,你来了。”
即使是坐在棺中、周遭严寒侵袭、万鬼齐喑,她却毫不惊慌。
“嗯。”他心中悚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人,踟躇着跪坐在棺边嚅嗫,“师尊。”
凰愿环顾四周,显出几分茫然:“这是哪里?”
“你不认识吗?”夙情有些惊讶,心下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异样,但还是回答道,“是怨鬼窟。”
“怨鬼窟。”凰愿重复了一遍,茫然的表情不见释然。
“北境的封印就在此处,你看。”夙情指着冰棺之下愈发明亮的法阵,试探地问道,“不记得了吗?”
“是吗?”凰愿探出身体看清阵法,终于收起了茫然,“原来这地方还有名字!”
怨鬼之名凰愿不知道吗?
夙情在心中问自己。
但凰愿没有给他细想的机会,冰凉的指尖勾着他的下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夙情慌忙地撇开头去,想也不想地否认。
隐瞒?
他不知道自己在回避什么,但就是下意识地不愿意与她对视,宛如兽性的本能在抵抗被捕猎者窥伺。
“你怎么了?”凰愿软软地说着,声音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无事。”夙情心神不宁道。
“那你怎么都不看我,你是来陪我的吗?”凰愿不耐烦了,用力地扭回了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嘴里轻柔而缓慢地又念,“你是来陪我的吗?”
“……”
这是一个夙情从来没见过的表情,天真中好像掺杂着些别的东西,残忍或是妖冶,将她的瞳色染得如墨色深海,沉得映照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