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柯宇走后,我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晚自习结束,贺一鸣回到宿舍,还没理出头绪。
我最搞不懂的是,展柯宇为什么毫无顾忌地当着江妍雅的面抱起我?也许他襟怀坦荡,觉得关心不舒服的兄弟是应该的?并且以江妍雅的通情达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他闹别扭?
所谓兄弟如手足?
但是他刚才明明白白说喜欢我,《温柔》这首情歌也是为我选的,难道,他和江妍雅之间,仅限于传绯闻?不可能啊!全校同学都认为,他俩在交往!虽然每次看到他们都是五人行,但展柯宇和江妍雅,明显比别人靠得更近。江妍雅看展柯宇的眼神,充满爱意,用李思桐的话说——那女的害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有猫腻。
话说一男一女交往,是什么样子?与我和展柯宇相处,不同之处在哪里?展柯宇如果喜欢的是我,可见他不介意喜欢一个男生!不过,他说的喜欢,是我理解的那种?还是友达以上那种?
我翻来覆去地分析,想到头疼。贺一鸣在床边俯身看我的脸色:“小洛,还不去收拾?快熄灯了。”
“哦!”我反应过来,暂时将种种疑惑抛诸脑后。
展柯宇那晚的演唱声情并茂,连挑剔的宗黎明都折服了,同意选定《温柔》为第二首歌。
第二天课间时,凌霄当着我的面,对展柯宇挤眉弄眼:“我怎么说来着?小洛同学一到,你就能唱出状态!”
这话暧昧得让我尴尬,红着脸赶忙走开。展柯宇给了凌霄一拳,凌霄夸张地大叫起来,整个走廊里的同学都被他俩惊动了。
我庆幸此时已经远离了“事故现场”,否则铁定丢脸。
音乐节定在周四、周五两个下午。高一的节目都安排在周四。表演从下午一点半开始。因为是花园音乐节,场地设在学校的一片绿地广场上。
这天阳光明媚,同学们欢腾一片,我却十分犯愁,这么晴朗,我大概率去不成了。
展柯宇和凌霄比我更着急。
“小洛不去怎么行?《温柔》的力量没有小洛出不来啊!”凌霄又在大放厥词。
我听了觉得难为情,但满心实在想去,因为,展柯宇那天说,这首歌他是唱给我听的。我很珍惜,特别想再听一遍。
展柯宇后来找主办的学生会商量了半天,换来靠后出场的机会。
“小洛,那时候阳光不猛了,你好好防晒,应该没问题吧?”展柯宇期待地看着我。
“嗯,我想没问题!”我肯定地点头。
展柯宇笑了,揉揉我的头发。因为是课间,我感觉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把我拉过去亲亲抱抱。
聂星星那天也有节目,但出场很早,排在第三个。我无奈地告诉她,那个时段阳光太猛,即使防晒戴帽子,我那脆弱的皮肤也撑不住,不能为她捧场。她失望极了,但并没有怪我,通情达理地拉着我的手说,等我来了,和她一起做观众也挺好。
只要涉及我紫外线过敏,聂星星向来体贴,从不使性子。
音乐节上,她将和几个女生为班上一个“歌星”伴舞。为了达到出彩的演出目标,向来懒惰的她每天排练得特别认真。
“哼,那个江妍雅,有什么了不起,等本女神到时候艳压她。”我这发小斗志昂扬地说。
她能这么斗志昂扬,我放心不少,说明她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江妍雅是音乐节的主持人之一,将再次“鹤立鸡群”加“星光熠熠”。看到节目单,我意识到,没办法,“我大哥”其实拿的是女配剧本,狠话放了也是白放!
11月下旬的H市并不算冷,特别是晴天,阳光普照,更觉得温暖。音乐节那天,通知不用穿校服,女生们打扮得争奇斗艳,不少妹子还化了妆;男生则比较随意,有节目的穿演出服,没节目的照旧穿校服,比如我,就穿着秋季校服——深蓝色棒球外套、卡其色裤子,看节目时加了一顶蓝色宽檐渔夫帽。
贺一鸣抢占了第一排有利地形,见我奋力挤过去,拉我到他身边站定,然后问我喝不喝果汁。一旁的聂星星正捧着一杯橙汁,用吸管呼呼吸着。她自打失恋,形象分直线下跌,再不装淑女风范,每日大马金刀,有时让人望而生畏。
她还穿着伴舞时的长裙,后摆太长,拖到地上,时不时被人踩住。
“小洛,帮我拎一下裙摆。”她命令道。
我自然听从,弯腰替她拉起裙子。虽然她在裙子里穿了长裤,但我怕拎太高不雅观,仔细左右看了看。
她心大得很,头都不回,继续呼呼吸着橙汁。
展柯宇他们已经上台,四个人的演出服都是黑色的,款式略有不同,不知用了什么科技狠活做装饰,黑色外套闪闪发光。他们是人气组合,一登场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高分贝的尖叫声。没错,校草每次公开亮相,都能产生这效果,今天由于他是酷帅拉风的乐队主唱,受欢迎程度“变本加厉”,简直媲美流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