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跳下墨雨,眼前宽阔的舒水一条船也没有。
他回头望向灰蒙蒙的来处,田野的尽头是周家庄园模模糊糊的女墙门楼的鼓楼。
要是阿瑜也和自己一起该多好!
孙策闭上眼睛想象着和周瑜并肩杀敌的情景。
耳边只有风声,水声,初春的垂柳还没有长叶子,只有依稀可辨的绿芽。
他坐在草地上,一会儿想着父亲,拿到了传国玉玺的父亲。
他能想象出程普黄盖韩当祖茂这些将军们喜笑颜开的情景。
一会儿又想到母亲和阿权,他们那不舍的眼神。
一会儿又想到阿瑜,看到自己不辞而别的竹简,会不会仍然冷冷地说一句:“混闹。”
不知不觉肚子咕咕叫起来。孙策意识到已经过了午饭时分。
他望了望河面,仍然没有一艘船。
奇怪,往日来回的摆渡至少有四五艘,怎么今天一个也不见?
正焦急,见远处来了一艘不大的乌篷船。两个船夫,一个摇橹,一个掌舵,正朝自己这边驶来。
孙策十分高兴,扬手叫道:“船家,渡河!”
那两个船家立刻摇着橹过来,上下打量着孙策:“客官,你这匹马太大太沉,我们这样的小船可渡不了。”
“那怎么行,我过了河还是要马的。” 孙策邹起眉头大叫:“我多给钱行不?”
“你能出多少钱?” 其中一个黑脸的船家问。
“你要多少?”
“一两银子。”
“这也太多了吧?你在这渡口干一个月活也不过一百钱。。。”
“这位公子,看你仪容美绝,怎地这等抠门?你那匹马价值连城,要不你去集市上卖了这匹马,买普通马,你还能剩下不少。” 那船家竟然很识马。让孙策意外。
“好吧,既然这样,一两就一两。” 孙策不想再和他讨价还价,赶紧过河免得节外生枝。
“公子,等等,你这人马一起上船可不行,本来马就沉重,你再上来,船翻了怎么办?一个一个来吧。” 那船家把墨雨拉上船后突然说。
“不行,你把我和马分开,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起了歹意抢了我这如你所说价值连城的马?” 孙策伸手握了握腰间的环首刀。
船家不说话了,默默地听凭孙策和墨雨一起上船。
船到了舒水中央,孙策突然叫道:“你们两个船家听着,别想搞什么鬼把戏,到水中间谋财害命,在我孙策这可不灵,要知道我们人和马都是游水好手!”
孙策话音刚落,两个船家就像着了魔一般,扑通扑通一块儿跌落水中,冒了几个水泡,就人影全无。
“嗨,你们还真是贼人啊?竟然吓尿了?” 孙策哈哈大笑。
笑过一阵,忽然觉得不对,这船在水当中,没有了船家,不是得自己摇橹划桨?
这又何难?虽然没有干过,但是他孙伯符也是从小在富春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浪里白条。再说他祖上也不是什么贵族,孩子从小干些体力活也平常。
孙策跳到船尾,一手掌舵,一手划桨,向对岸驶去。
他很卖力,自己觉得木桨把河水打得水花四起,可是对岸仍然遥遥远远。
定睛一看,这条船竟然在水中打转。
看来单手掌舵有问题。
这难不住孙策,他看中了对岸一颗巨大的柳树,以那树为方向,扔掉舵,双手抓桨,奋力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