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阳第一次注意到霍臻臻的时候是在刚开学的第三天。在那个老师对学生、学生对老师、学生对于学生,彼此之间是处于陌生的情形下,那一天的老师都不约而同提问了一个女生,那就是——霍臻臻。
这个名字既不特殊也不在点名册的开头结尾,周煦阳就这样在一节节的课里记住了这个头上戴着黑色蕾丝蝴蝶结发绳的女孩。
以周煦阳的经验来看,这个女孩不是关系户就是教职工的孩子,要不就是家里很有钱给学校捐了什么的。
好奇心驱使周煦阳开始观察这个女孩。
“如果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能被那么多老师记住的肯定是金主级别了,可以尝试接触一下,如果成为了朋友那既多了一个朋友也多了一个将来的资源。”
周煦阳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家庭的原因让周煦阳从小就学会了以物换物、以资换资。
良好却并不和谐的家庭条件充斥着周煦阳的生命。
长年出轨的爸爸,被奶奶厌弃的妈妈。
小时候被奶奶扔出家门,幸得妈妈及时发现找回了年幼懵懂在冬季穿着薄衫和拖鞋坐在路边的自己。
即使亲生儿子丢了也装聋作哑不肯推了商务聚会的爸爸。
凉薄已经刻在了这个家庭的骨子里。
父母多年迟迟未离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财产的分割问题。共同创业建立的事务所,多年来两位老板早已被捆绑在了一起,二人的离婚,不仅彼此,对所有在岗员工的事业和财产都是巨大损失。
周煦阳很明白,那么多年陪爸爸白手起家的妈妈如果不是因为手握资源的话早就被打包赶出了家门,只有资源和人脉才是她妈妈和他多年来拥有平淡宁静安逸生活的最大王牌。
拼命工作的母亲只是为了不被已经做好准备静待机会的父亲赶出顶楼复式房屋。
耳濡目染,他学会了一些本不该他这个年纪明白的东西。
多次观察之后周煦阳得出结论,霍臻臻应该和学校有点关系,但他也观察到霍臻臻应该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他不愿意用带有目的性的想法去接近她,不是同类人则不可同日而语。
“这和性别无关,谁严重优先谁,需要帮忙吗?”这句话和说话时那个真挚和善的笑容让周煦阳记了很久。
明明伤了膝盖却能撑到最后,不哭诉、不矫情,原以为是小公主的女孩好像不太一样。
几日后的躲闲让周煦阳看到了霍臻臻另一面。
“你这围巾好好看啊,也是你从西北买的狐狸毛围巾吗?”
那一日周煦阳看见霍臻臻正在和一位平日碎嘴惯的眼镜女孩说话,仔细想想那是班里的同学。
“霍臻臻那副笑中带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与那坏人般的表情不符合的话,有点意思。”周煦阳靠在洁白的瓷砖上,透过晃动的窗帘饶有趣味的看向霍臻臻,脑海中闪过了一些想法。
“嗯,我爸爸买回来的。”
‘呀!眼睛向左下角瞥,还真的是撒谎啊!’霍臻臻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噗哧笑了一声。
“你平日里学人精买同款和低配版就算了,怎么还偷东西呀?东施效颦也要看资本的。不想认没关系,我们去看看监控就知道了,狐狸毛也不便宜啊!” 霍臻臻忽闪着那双大眼,胸有成竹的眼神配上那甜美露出梨涡的微笑,柔声细语。
对方走了,霍臻臻手里紧紧捏着那条围巾,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一改刚才的模样,凶恶的眼神和轻蔑的笑,不似寻常的她。
次日眼镜女孩穿了一套和前几日霍臻臻穿过的风格搭配高度一致的衣服,几节课后那人的衣服后背上沾上了一片黄色的漆渍,屁股上大片水渍将裤子的颜色浸染成了深咖色,看上去饶像尿裤子了一般。
想来这应该是霍臻臻的报复。
“她也不是傻白甜啊!她应该也没发现螳螂捕蝉,还有旁观者吧!”周煦阳突然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霍臻臻。
只是这样反差腹黑的霍臻臻消失的太快,再次引人注目的时候她更像一位普通的叛逆期女孩,做着叛逆期女孩都会做的事情,煞是平庸。
“女孩的叛逆期都来得那么快的吗?”周煦阳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待到一段时间后,周煦阳听到了一个八卦。
原来那个霍臻臻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单纯,不过是小小年纪就被人包养还和高年级的男生关系不清不楚的女孩,起初周煦阳也不相信只以为是别人的污蔑和造谣,直到他从霍臻臻的朋友那得到了一些确凿“证据”。
一个女孩子竟然看讲述如此不伦之恋的内容的闲书,书中的一些情节描述令人面红耳赤,而一张霍臻臻穿着吊带热裤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进一家清吧的照片更加让人确信谣言的真实性。
想到她当初秒速之间能在天使和恶魔般转变的判若两人的模样,周煦阳开始觉得自己之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