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烈日,闷风,毫无遮挡物的筏船晒得人找不着北。
方易水这几日闷声做大事拼命划船,周围一望皆是云与海探不出所在何处。
那海王也是位寡言的人,除了每天给她弄点吃食续命续力,便没日没夜的跟解貂一样沉沉睡去。
攻略对象不给她出击的机会,白天也得像永动机一样运作,还遭受烈阳的毒打。
或许是这几日的疲乏与孤闷给方易水注了胆,今日她决定甩手不干舒舒服服的躺在筏上。
当初为了不白费力气尽早完工,方易水砍的树屈指可数。两人或坐或卧并先双双齐躺,如今等她躺下方易水才知晓这艘木帆的狭小。
两人的胳膊紧紧相贴,海王的臂如牛奶透滑洁白,却冰得很甚至感受不到温度,但这正是解暑降温的利器。
方易水足足贴了有一会儿,见海王也没有动作就舒心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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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舔着脸颊是烈火毒蛇紧紧包围着她。
“噼啪,噼啪。”
篝火,窒息,死亡,以及杀了她的海王。
“哈……哈……”
方易水被惊醒,身上的汗珠如恶心的黏虫死死粘在身上。
自前两次死亡,方易水频频梦见自己在空无一人的大海深处,四方空落,黑色海水中会不经意窜出巨物,它的血盆大口总是那么清晰,牙上钉着残之血肉,泱泱血水晕染开,海水俱变成奇异的红色。亦或是自己蜷伏在沙滩上继续承受着气体抽丝剥茧逃出的味道。
今日或许是第二种。
方易水还沉浸在梦中的惊怖,刚睁开的眼睛似蒙了一层纱布看不清物体,一股燥热难以忽视。
等她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筏上竟架起了篝火,方易水二话不说就把双手伸进海里将它泼灭。她有些用力,有一些水还洒在身上,
今日的星月格外亮,以至于方易水清楚地看到篝火后的海王淋成了“落汤鸡”。湿漉的发贴在脸侧,白色的背心覆在身上渐渐透露出丰硕的肌理。方易水仔细数了下,而后不禁咽了小唾沫,竟然有八块!
“好玩吗?”微低的音量平铺直叙,分明携有撩拨人心的沙粒感却给方易水带来了重压。
“我……我们这筏不是木头做的吗,万一烧着了就没有工具过海了。"方易水这次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看海王的眉头紧锁犹如一座凸起的小山,没有平复的迹象,暗道不妙,抓紧转移话题,"哦对了,你…您什么烧的火。”
“桨。”
“啥——”
海王平缓地“嗤”了一声,分不清是笑还是嘲讽。
“我第一次见听不懂人话的人。”
“……”看来是嘲讽。
方易水无奈地瘪了瘪嘴,她此时已经气血上头,想痛骂海王,把口水全喷他脸上。奈何实力在距有如天堑,她只能装作心平气和,耐心地和他讲道理,“海王,您知道没有桨我们就跟傀儡一样任大海摆弄,无法改变航向到达目的地,您可否……"
“你可以用手啊。”海王努了努嘴,他盘起的双腿渐渐伸直,接着便一个扫腿把那烧剩的废料扫进海里。“噗通。”波澜的海水激起水花,有几滴溅在方易水身上。
“而且你知道往哪走?”他双手撑卧在筏上,却还垂眸看她,嘴角勾起双唇抿住笑意。
方易水看着海王,她在他脸上看见两个大字:羞辱!
真正的羞辱!
方易水的愤怒与惊愕要喷发出来,作为一名有血气的人,她决不会生生吞下这口恶气。
“大夏天的还生火取援,你是不是体虚气弱肾不好。”面对攻击男性最强力武器"不行"海王不为所动。他只是缓缓站起,低眸看向她。
方易水极力想从海王的眼中探露出一分神色,愤怒,羞耻,不甘,这通通没有。他的眼睛仿佛一双义眼,精心雕镂漂亮精亮,却无波无澜,不见生气。
“真是可笑了,我倒是觉得你想要降降温。”
木筏像一只不安的猛兽,面临大敌之际开始激烈波动。四股巨大的水帘哗然升起结成图圄之态。海水不断波动,汇聚,高度开始迅速爬升。星月被遮住,世界开始陷入黑暗。
海水移动的"哗哗"声不间断,海浪还在不断升高。方易水觉得按这个势态发展下去,自己到时候会被海浪砸的脑浆都被混匀。
方易水尽量呈“大”字摆开,虽然下半身已浸在海里,但这却是她能想到减小压力的最好办法。下一步就是多美言几句,“萨切尔,大哥,您看您法力无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无人能敌……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
“啧,真烦。”
方易水趴伏在筏上,加之光亮被海水遮去她完全看不到海王的神色,但仅听闻这嫌恶的语气,恐怕不妙啊!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海王的法力效力,方易水察觉背上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