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询:“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总督若一意孤行,方某也不会顾及旧情。”
戚澜又捡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耸了耸肩,无谓的说道:“那又怎样,大不了你就说我是他同伙,来把他劫走了。”
此时此刻,方询终于明白了崔颂为什么那这人没办法。
戚澜别了头,在没人注意的角度对方询眨了眨眼,方询犹疑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却还是挥了挥手撤了门口的守卫,常新词踉踉跄跄的奔出门去。
人是放走了,兴师问罪的人估计也在路上了,戚澜又做了甩手掌柜走了个干干净净,方询想拦也拦不住。
他不知道戚澜来大理寺之前,刚在落霞山折腾了一天一夜。
戚澜领人犄角旮旯的跑,就差把尧都整个掘地三尺,城里查完就往郊外跑,不知不觉在郊外的落霞山里越走越深。
一直从艳阳高照走到夕阳渐颓,树林里辨不清方向,死缠烂打跟上来的白质咽了口口水,暗暗后悔。
他可听说这片地界,一到晚上就……不太干净。
戚澜远远的看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山庄轮廓,庄子上空飘着几条零零碎碎的彩色布条,布条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不知是经文还是什么别的纹路。
“这是谁家做法事。”她在林子里转的晕了,有点心不在焉。
“总督,走到这就得了。”白质打进了这条小路就疑神疑鬼的瞻前顾后,戚澜装着没看见懒得理他,他反而变本加厉了。
“百姓都传闻,说那边闹鬼,宅子的主人看见三更半夜有黑压压的鬼影飘过,不慎撞见的人说,那厚重的斗篷里伸出来的,是露着森森白骨的爪子。”白质紧张兮兮的吞咽着口水,刻意将声音压的低沉而迟缓。
专为呼应他这句话似的,幽暗的林子里平白想起一声乌鸦的鸣叫,幽咽阴冷,青天白日的,把一旁的几个侍卫吓出了一身冷汗。
山路越走越窄,树叶越来越高,本就不明亮的月光也被挡在犬牙交错的树冠上,漏下来的就只有细碎的光亮,地上藤蔓纵横交错,马不好走,戚澜翻身跃下,后面的随从也都跟着下了马。
“后来呢。”戚澜寻思着故事也就稀松平常,为烘托气氛,还是故作一副被吓惨了的样子,一边把缰绳在手上绕了几道一边不紧不慢的说。
“这宅子依山背水,本来是个闲居的好地方,之前没闹鬼的时候,有人买下了这宅子,夏季会来纳凉避暑。”
“谁知从撞鬼那天起就开始做同一个噩梦,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的不停的在耳边重复着叫唤着说:“你压着我了。”
“啊。”月白正听的聚精会神,冷不丁被这一句恶狠狠的语调吓的低唤了一声。
白质立马撂了诡异的声音,重新堆起满脸的笑,转身对月白致歉:“抱歉,吓着姑娘了吧。”
戚澜短暂的切了一声,趁他转身的空当轻巧的的一步跨到白质背后,用同样阴森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你压着我了。”
白质被当即魂飞魄散,脸都绿了,肥胖的身躯险些原地起飞,油润的脑门瞬间浮起一层汗珠。
戚澜嗤笑一声,没事人一样走去了一边“然后呢?谁压着谁了?”
白质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接着说:“后来请了个有名的术士,在这门前做法事做了三天三夜,也没把这股邪气压下去,最后实在到了不行的地步,留下一把桃木剑,叫主人家在床下掘地三尺,就离开了,主人家照办后,果然在床下挖到一副棺木,将棺木迁走后,果然再没做过梦。”
“哦,还真压着人家了。”戚澜拨开眼前的树枝,调笑着说。
“可是也只消停了不到半月,半月过后,主人又开始噩梦产生,后来日渐消瘦,实在熬不下去举家迁走了,后来周围的居民还是传闻,经常在夜深人静时看见模糊的鬼影。”白质看戚澜完全没当回事,是自己自讨了个没趣儿,咽了口唾沫不说话了。
“这么说,这宅子就是你说的闹鬼的地方,这些烂布,就是当年做法事剩下的喽?”
戚澜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中钻出来,看着眼前依山而建的两层小楼,问道。
“是……吧……”白质犹犹豫豫的说。
“真巧。”戚澜饶有兴致的拨开眼前的树枝,“我去回回他。”
“啊?”白质的眼中满是瑟缩畏惧“别了吧总督,咱们就带了这么几个人。”
“你不敢你就在外面等着呗。”戚澜嗤之以鼻的向前走去,白质果然没有再跟上他。
戚澜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就着几个火把摸索着进了宅子,太黑了,火光只能照亮脚下不大的一块地方,未知的黑暗漫无边际的眼神。
她原地站了一会,随便向一个地方挥了下火把,房间角落忽然被火光映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一声尖锐的爆鸣随之响起。
身后的侍卫一阵骚乱,挤作一团,戚澜指尖一弹飞了个暗器过去,黑暗中一身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