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伴随着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哒哒哒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是有人跑来的脚步声。
雪姬放下画笔，等待着门外的人。
“吱呀”一声后，门缝中出现了一张小脸。
她微微侧头后浮现笑意，“是远徵吗？进来吧。”
“老师。”小远徵一身里衣，脚上连鞋都没穿，赤脚走了进来。
她们二人的寝殿靠的很近，这也是他能跑来找她的原因。
二人眼神对视，发现小远徵的眼神有些躲闪。恰巧此时外头响起了雷声，几乎一瞬间他的身躯就僵硬了。
原来是怕打雷啊。
“我的床在那儿，去睡吧。”
原本还有些扭捏不敢开口的人，在受到邀请后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小腿嗒嗒跑得飞快。
“老师，你不睡吗？”从被窝里钻出一个头，小远徵闷闷地问。
“你先睡吧，画完这幅画我就睡。”她手上正绘制着一副夏荷，如今还缺了一条游水的红鲤，大概还需要一刻钟的样子才能结束。
闻言，他又下了床，来到雪姬身边，聚精会神的盯着她作画。
桌上烛火摇曳，偶尔间还有噼啪的爆裂声，他的眼神就像一只小奶狗，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雪姬忍不住看了看他，然后在画纸上添了几笔，一个可爱的小远徵跃然纸上，手上还拿着一根小鱼杆。
“老师，这个是我吗?”小远徵支着脑袋问。
“是啊，喜欢吗？”
“喜欢！”小远徵原本欣喜的眸子一闪，抬起头看向雪姬，“老师，可以再画一个哥哥吗？”
没想到宫尚角和他成为兄弟还没几天，他便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哥哥。
这是不是代表着此时的他还很容易接纳别人。
“当然可以，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画可以吗？”
“嗯！”
雪姬牵起他的手上了床榻，小孩子睡在里面会有安全感，她便睡在外侧守着他。
外头风雨未歇，即便有雪姬守着，小远徵依旧难以入眠。
烛火早已吹熄，他只能摸索着牵起雪姬的手，轻轻道，“老师，我睡不着。从前，娘亲都会给我唱歌哄我睡觉的。”
从前……从前宫远徵也是一个爹疼娘爱的孩子，可惜大厦瞬息倾塌，整个徵宫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瘦小的肩膀上。
雪姬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打着节拍，口中唱的是吴侬软语。
与她平时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同，唱曲时的声线更加的婉转细腻，令人听了浑身酥软。
唱的是吴地的方言，小远徵有些听不懂，但是抵不住雪姬唱的好听，很快便随着歌声入了睡。
小孩子的脸总是很娇嫩，雪姬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小脸蛋，又捏了捏自己的脸。
轻声叹了口气，终究是老了啊，这皮肤真的比不上孩子。
替小远徵掖好了被子后，她倒头睡下，明天就要正式教人了，又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