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谨慎,国将不国了,阿落。”
二哥那天的话打在她心上已经好几天了,尉月落抓着珠槿出门散心。
那天她最后没有说出让二哥不要站队的话,她总算知道一向古板孝顺的父亲为什么会答应二哥了。
为官者总是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的,有些东西或许是不能将就的。
她正想着,就被街上开道的官兵撞了一下,珠槿赶紧护住她。
“放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居然如此冲撞!”
尉月落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惹事,就听见那官兵道:“管你们家小姐是谁,能厉害得过首相孟大人么?”
“别拦着,若是耽搁了孟大人的行程,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你!”
珠槿还想再争执,却被尉月落拉了回来。
孟枕石?
尉月落在心里琢磨了一阵,突然脸色便变了。
不好。
她抓着珠槿:“快走!”
珠槿一头雾水地被她们小姐带着跑:“怎么了小姐?”
孟枕石这三年唯有一次出京活动,便是镇压藩镇叛乱,结果在出京当日就被藩镇节度使安排刺客暗杀。
孟枕石重伤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派了他的门生出兵才平息了叛乱。
后来因为刺杀一事,皇帝重罚了许多涉事者,这件事一度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连尉月落这种不怎么关注政事的人都清楚了。
张柳坊第二间当铺。
尉月落拉着珠槿往那边赶。
孟枕石就是在那里遇刺的。
她努力穿过人群,终于在孟枕石之前赶到了张柳坊。
尉月落仔细观察着张柳坊附近的建筑,她依稀记得,刺客是在高楼上以淬了毒的羽箭射击的。
高楼……
尉月落看着这里最高一家青_楼,心里有了分明。
青-楼与街道比邻,今日风偏西南,二楼东三的那间房,最方便射击。
尉月落抬头,恰巧看见那间屋子有银光闪过,她赶紧跑了过去。
东三的房间果然已经被人预定了,据老鸨描述,是一个长得高大木讷的青年,身上还背着什么东西,用黑布罩着,似乎是武器。
尉月落更加确信自己心里的推测。
她赶紧爬上楼,却被妈妈叫住:“姑娘,你不能进去啊!”
尉月落忙不迭地道:“我来听姑娘唱曲儿!你给我挑几个送过来就行!”
“珠槿!给钱!”
东三房门紧闭,尉月落从青_楼侧窗看过去,孟枕石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过来了。
尉月落一咬牙,抽出自己别在腰间的竹节鞭,生生将门打穿了一个小洞。
她对珠槿道:“珠槿,给店家赔钱”,说完之后自己就从那个洞里伸手将门打开闯了进去。
她刚刚站定,抬头就看见了里面的人拿箭直指自己。
尉月落赶紧做投降状。
她可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在这里就把事情解决了。
她还要给孟枕石卖人情呢。
尉月落生硬地笑着,慢慢地把打开的门合上,举起双手:“我以为我们家相公在这里呢,误会误会……”
那人裹在一身黑袍子里,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模样,不过在看清尉月落之后,他也没有再理会,只是又转回去接着对准窗口。
尉月落愣了一下:怎么回事?不把她放在眼里?
尉月落试探地靠近那人,在最接近他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回过身来,用弓箭抵住了她的脖子。
尉月落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上,脖子被硬物抵住,尉月落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
“等等一下……我没有恶意……”
那人不说话,像是哑巴一样,只是死死抵着她,却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尉月落想起他刺杀的意图,灵机一动,赶紧道:“孟枕石过来了!”
果然,这句话对那人是管用的。
尉月落此话一开口,他便抓起弓起身对准窗口。
不过就在他起身的一刻,尉月落也顺势借力起来了。
她抓紧鞭子便朝那人挥过去,却不是为了打他,而是为了夺走他的弓。
她出手很快,也很准,不过虽然缠住了他的弓箭,却并没有拉过来,那人的力道很大,尉月落扯不过他。
从窗子处看到孟枕石他们已经过来了,尉月落心知来不及,只好一个箭步冲到了黑衣人身边。
他的箭筒里只有一支羽箭,另外一支在他的手里。
尉月落抢过他箭筒里的那支羽箭,在身上刮了一下,然后便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举动,下意识伸手去拉她,他的动作太大,以致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