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尉月落又四处看了看:“没看什么,我就是感觉你不跟我说话,我有点不自在,又不知道该看哪里。”
“我不和你说话,你就不能和我说话了吗?”
尉月落想了想,也是,于是她开口问道:“孟相,你的字是什么?”
“之前在观星阁,你说你的名是枕石漱流,可是我感觉好像鲜少人知道你的字。”
孟枕石拿书的手顿了一下,他似乎不太喜欢提及自己的姓氏,不过沉默了一下,还是回复道:“孟漱。”
“树?”尉月落疑惑,“是参天大树的树吗?”
“枕石漱流。”
他的话倒是精炼。
尉月落恍然:“原来如此,但是恰恰好。”
“什么恰恰好?”
“和我的名字一样,取一处。”尉月落对着他笑。
“孟漱。”尉月落又一字一字地念了一遍,“我总觉得有些单调,漱流不是很好,为何偏偏单一个漱字,可有什么缘由?是家里的哪个长辈给你起的?”
孟枕石这才从自己的书本里抬头看向尉月落:“我们家那时门庭凋敝,早就没有长辈了。”
“是我自己取的。”
“漱者,冲刷冲荡,单字便可,加上流,反倒局限。”
他说的轻轻飘飘,却叫尉月落莫名替他有些难过起来,他的家人给他枕石漱流,是想让他光风霁月,成济世的君子,可是失去了家族的支撑,年幼的世族遗子只能咬着牙咽下血凭着自己的一腔年少去冲荡了。
“这些年……”尉月落斟酌了一下,对孟枕石道,“你……”
你过得好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头顶的瓦片有异响,突然房顶上跳下来几个人。
尉月落虽然早有防备,却还是大惊失色,站到了孟枕石的旁边。
进来的刺客倒是也不废话,抬剑就直直朝孟枕石刺了过来,倒有些一击毙命的意味。
尉月落从腰间掏出竹节鞭打断那人的动作,就立刻又有另外一个人上来。
尉月落一边带着孟枕石往边上躲,一边回击着刺客的刺杀,又一边大骂:
“孟枕石,你们家的护卫是不是都傻了,里面这么大阵仗都不冲进来?”
孟枕石只是任由尉月落拉着,并不说话。
尉月落感觉自己挥鞭的手渐渐有些使不上力气,不由得有些懊悔最近没有好好练功。
她刚刚抵挡了刺客的一剑,鞭子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就看到另外一个刺客从孟枕石那边刺了过来。
尉月落大惊失色,一把把孟枕石拽到了自己的后面,却没有收住力,自己直直地便撞上了刺客刺过来的剑上。
孟枕石本来像个看客一样云淡风轻地看着尉月落和这些刺客纠缠,在被尉月落拽回去的那一刻却还是变了脸色。
他将手中抓着的书甩出去,书本落在了尉月落送过来的那盆金菊上。
花盆掉在地上,应声而碎,孟府的暗卫从各处出来,很快便把刺客全部拿下。
孟枕石抱起尉月落,她的胸口血流如注。
他本来不过只想逗逗她,看看她的本事,却没想到她会为了保护自己去撞剑锋。
孟枕石捧着尉月落的脸,看着她的瞳孔越来越涣散,声音也有些急切起来。
“尉参横?尉月落醒醒,不要睡,你快点醒醒!”
尉月落在他的叫唤下总算有了些反应,不过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只记得自己被刺到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孟枕石……”
“你居然把我送你的花……摔坏了……”
她气若游丝,最后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昏过去了。
孟枕石压抑着自己的一腔怒火,冷着脸看着旁边的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大夫。”
孟府遇刺的事情被孟枕石封-锁了消息,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藩镇余孽依旧对他仇恨难消,刚好也想借着这次机会,把这些人全都铲除。
只是途中却多了尉月落这个变故。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多心,每次藩镇刺杀都有她的身影,因此刚刚他按兵不动,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包藏了什么祸心。
却不料她似乎确实并不知情,在紧急的关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一心想要护自己周全。
难道……
孟枕石抚上尉月落散落的发丝。
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外面有人进来通传。
“大人,那些逆贼招了,其中有个叫明赫的人说想要见见你。”
“明赫?”
孟枕石细细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走吧,见见他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