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席先生和沈小姐的婚礼订在初秋,南市的秋天向来柔软,空气适宜洁净,是适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节。
席临舟亲手把喜帖交到她手上。
沈云姀站在男人身旁,面容上镶嵌着极为柔和的微光,她指了指她手上那只看起来尤为精巧的喜帖,说那还是席言亲自帮他们设计的。
闻徽捏着那喜帖看了一眼,眼睫细微地垂下,听出沈云姀的有意,却没什么表情。再抬起头时还是面上带淡笑说着祝福之类的客气话,“提前祝老板和老板娘新婚快乐。”
男人走开后,沈云姀见她把请帖收好放进包里,突然意味深长地提起,“席言,他会回来参加婚礼。”
有些突然,倒不是说席言回来突然,而是沈云姀对她三番五次地提起席言,着实是突然。眼前这位席言的准婶婶知道他们分手,自然也知道她分手后的这两年怎么没心没肺,怎么还会如此看着她,希望她能对此有个回复似的。
可席言回来跟她无关啊,她只能点点头,从善如流地笑着:“应该的,席总毕竟是亲人。”
“闻徽,你……”她看到沈云姀神情中显的犹豫,好像是顾虑一些事情,又不再开口了。
如此止住最好,她心念着这样最合适不过了,抓起一叠文件,算是找了个忙的借口,朝她致谢,顺势离开了。
沈云姀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席临舟走回来,带着她往电梯方向走,婚礼在即,虽说家里长辈帮忙操持,但很多事情都还需亲力亲为。
男人见她有些思绪走远问她在想什么,她摇头,是不便让他知道的事情。
闻徽和席言曾经的恋爱,好像少到没有人知道,就连自己,也因为这两年的时间,快记不清了。她有时候也怀疑,当初他们是真的在一起过吗?两人断的真的干净,彼此背向远走,连见面都不曾有过。
她只知道两年前他们分手后,席言回了英国再没回来过,而闻徽在分手半年后毫无留恋地投入了下一段恋情。可能对闻徽而言,席言已经是翻篇的过去式,哪怕他回国了两人再遇,也没有任何复合的可能。
更何况,年后闻徽要去海外分公司上任,席言参加完婚礼也会回英国。哪有那么多意难平,就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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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古朴神圣的教堂举行,新娘拖着长长的白纱裙摆一步步走向她英俊的新婚丈夫,两人在牧师的见证下宣誓,交换戒指,亲吻对方,像童话故事里那样通往幸福的大结局。
这样的时刻,所有人都饱含感情地看着那对新人,她听到穆秋在身旁问她,“你在看什么?”
闻徽停下了搜寻的视线,是啊,她在看什么呢?她也在心底问自己。
心底里搅动的那团乱绪其实也不难分析,沈云姀半个月前提起的那个人,像一块石子很轻地压在心上,有一种知道会见面后建立了心理防线预演了各种再见的场面,她一定还是冷静自持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的闻徽,却在实战时发现人根本没有来时泄了气。
他没有出现在婚礼上,这个事实没来油的让她有几分心闷,席言,你怎么连叔叔的婚礼都不参加呢,是因为她在吗?她在心里想。
分手后这两年来,她哪怕在席临舟身边,也没有再听到关于他任何消息。工作忙碌的两年她也很少回忆起他,他如愿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慷慨替她保守了秘密,她是该欣慰的。
人群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闻徽抬眼望去,新娘把捧花扔到了一个年轻女孩身上,她略微羞怯地望向人群的男生,所有人都在为她送上掌声。
闻徽也跟着鼓掌,为她的幸福而祝福。
婚礼晚宴在酒店举行,需要换场地,闻徽坐着江宸的车过去,清清也在,比较黏她,闻徽抱了她一路。
安排的位子临近主桌,她一抬眼就能看见席家一大家人坐在那里,老太太和老爷子,席秉复和那位热情的太太,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亲戚,再见席秉复,她突然觉得慌张,竟下意识想躲。
她虽然没见过席言母亲,但是她在手机上见过vivi,虽不是同父,但那小女孩跟他的眉眼倒有几分相像,粉扑玉琢的一看就是受家里宠爱的小公主,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妹妹。
或许是清清的清脆同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vivi竟然不怕生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阿姨,小宝宝好可爱啊,我可以和她一起玩吗。”vivi洋溢着童真的笑容,眼睛圆嘟嘟的,说普通话的口音有点奇怪。
穆秋把清清放在地上,以便两个孩子自己接触。
江宸小声道:“这是vivi吧,阿言的妹妹。”vivi牵着清清,耳尖地听到了,抬起有些惊喜的眼来回他:“对,我是vivi,你怎么认识我?”
江宸笑:“你哥呢?我和你哥熟。”
“我哥哥飞机晚点了。”说及此,她惋惜地蹙起眉心,“可能赶得上,也可能赶不上了。”